慕轻杨想都没想就点头, “嗯。”

以她现在什么都不了解的状态, 回队里就是自曝其短。

教练很惋惜。

“你再考虑一下怎么样?明年又要举办世界锦标赛了,速滑方面有几个种子选手,倒是不担心, 可是花滑方面实在缺人选。”

“赵伦和陈美玲不可以吗?”

这两位正是教练带来的那一对花滑运动员, 非常年轻, 还不到二十岁。

教练叹气。

“他们的确很天赋,但是缺乏经验, 又都是半路出家的,哪里比得上你啊。”

慕轻杨左右为难,肩膀突然被人搂住, 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

顾欧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趁我不在的时候挖墙角, 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他的声线非常低沉,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引得慕轻杨忍不住回头。

教练目光闪烁,低了低头,“我只是觉得她有资格决定自己的职业生涯。”

“她是我的太太,不需要工作。”

顾欧汀的话可以说是相当冷漠。

教练被他激起斗志, 不肯放弃, 甚至上前一步说:

“这不只是工作,更是目标和梦想。我退役之后, 最先手把手教的两个学生就是她跟沈牧。沈牧已经无法再参赛, 她拥有那么好的条件, 却躲在家里浪费天赋, 不仅是自暴自弃,更是国家的损失。”

停顿了两秒,教练仰起头。

“顾先生,我们毕竟职业不同。我不要求你尊重的我的意见,但是起码要尊重你妻子的想法,她不是你的所有物。”

顾欧汀搂着慕轻杨的手收紧了些,沉声道:

“当初她受到的伤害你是亲眼看见的,那些所谓的观众是要逼死她。现在你劝她归队,等于再一次将她往死路上逼。”

教练怔住,半晌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队员们等了很久都不见他过去,跑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看了慕轻杨一眼,上车走了。

慕轻杨目送车子远去,反复回味教练刚才的话。

他说她和沈牧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学生。

沈牧退役的比赛是双人花样滑冰,难道受伤的原因与宿主有关,所以宿主才被粉丝攻击?

住在一具没有记忆的躯壳了真是太痛苦了。

她揉着额头转身,发现顾欧汀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黑得快要融入夜色里,下意识地问:“你怎么了?”

对方一声不吭,大步走进别墅,进书房工作。

慕轻杨撇撇嘴,上楼来到卧室。

原主的事暂且放到一边,眼下有个问题急需解决。

顾欧汀回来了,作为夫妻,他们得同床共枕。

怎么办?

看着那张崭新的合金大床,她感觉刺眼极了。

不管怎样,他一时半会儿应该都不会来,先洗个澡再说。

拿着睡衣进浴室,慕轻杨给浴缸里放满水。

作为一头爱干净爱漂亮的小老虎,这是她一天中最喜欢的事情。

躺进温暖的浴缸里,她闭眼深吸一口气,闲适惬意,烦恼全部抛之脑后。

泡了几分钟,她皱皱鼻子,闻见一股不正常的味道。

像是……迷药?

以前当保镖的时候,她接触过这种东西,当即心下一沉,披上毛巾就要开门。

门外正好有人进来,浴室里烟雾缭绕,她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就见一道寒光劈开烟雾,直直的刺向自己的面门。

弯腰躲避,反身一踹。

她准确无误的踹中对方腹部,后者倒退数步,闷哼一声,狼狈逃窜。

慕轻杨要追出去,忽然间头晕目眩,仿佛有什么东西霸道的冲进她大脑里,迅疾到令她无法反应,眼前一黑,便摔在地上,失去意识。

雾气无声的飘浮着。

佣人们都在楼下收拾餐厅,没有人发现楼上的异常。

直到顾欧汀结束工作,来到卧室打算睡觉,见浴室门敞开着,觉得不对劲。

进去一看,才发现她晕倒在地。

雾气已经消散了,女人意识全无地趴在地上,身躯纤细洁白。

包裹身体的浴巾微微散开,露出赤.裸的背部。

顾欧汀瞳孔骤然紧缩,脱下外套抱起她,喊保镖。

慕轻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得像过完了别人的一生。

梦中她出生于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康家庭,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家庭主妇。

从小学习滑冰,得宜于天赋和努力,她的职业生涯相当顺利,很早就进入国家队,师从著名教练。

在一场最为关键的世界级比赛中,她犯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基础性的错误,致使同伴失去平衡撞到护栏,右腿严重骨折,当场送去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