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出上次来过顾家的教练的声音。

“轻杨, 你休息了吗?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 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锦标赛明年又要开始了,我今天跟两个孩子在排练, 但是遇到了一点动作上的问题。你知道我年纪大了, 没办法表演出来, 他们又不能领悟,所以希望你可以来滑冰队帮个忙, 示范一下,顺便帮忙参考参考。”

慕轻杨道:“可是我已经很久都没接触过这方面了。”

即便已经接受记忆,滑冰对于她来说, 都是一件生疏的事情。

教练说:“没关系, 你当做过来玩好了,只要你来,我们就很开心。”

他都说得这么客气了,再拒绝不太好意思。

再者慕轻杨也挺想了解一下滑冰队里的情况,或许能够解开当年的谜团。

她答应教练,约定好明天上午在滑冰队见面, 就挂了电话回到卧室。

顾欧汀坐在床上, 瞥她一眼。

她告诉他刚才答应的事,以为他会阻止, 毕竟上次对教练说话态度那么拒绝。

他却再一次超乎她的预料。

“你要是真的决定去, 那就去吧。”

慕轻杨狐疑地问:“你不拦我?”

“以前之所以不允许你碰这些, 是因为知道你没有勇气面对, 要保护你。”他自嘲地笑了笑,低下头说:“现在看来,我的保护已经有点多余了。”

她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

当初的脆弱和绝望,可能只是凤凰涅槃前的征兆吧。

“谢谢你。”

慕轻杨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突然觉得他人品好像挺不错。

顾欧汀拍拍身边的枕头,示意她上床睡觉。

折腾了一晚上,她早就累了。但是刚才被他含住唇瓣的感觉,依旧那么清晰。

她迟迟不动,顾欧汀主动说:“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不放心……我背对着你睡。”

说完他当真换了个姿势,用背对着空出的一半。

慕轻杨试探着钻进被窝里。

他抬手关灯,焕然一新的房间陷入熟悉的黑暗中。

之后一整夜,两人谁都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陈铭开车接顾欧汀去上班,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不停揉后腰,担忧问道:

“顾先生,您受伤了吗?”

顾欧汀摇头,浓眉微蹙,“应该是睡觉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新换的床垫不合适?”陈铭马上说:“我现在就给人打电话,换一张更好的床垫。”

“再说吧,先去公司。”顾欧汀吩咐。

陈铭担忧道:“这次去国外您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身体是肉做的,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吃不消。”

顾欧汀沉吟,“我会考虑。”

真的会考虑么?

陈铭朝后看了眼,叹气,踩下油门。

顾家卧室里,慕轻杨盘腿坐在床上,满脸懊恼,不听话的尾巴摆在眼前,活跃的尾巴尖晃来晃去。

就在今天早上,她比顾欧汀早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尾巴被他压在身下,颇费一番功夫,才在没有吵醒他的前提下□□。

尾巴尾巴,每次都是尾巴,就不能听点话吗?

“又不乖!又不乖!我要你这尾巴有何用?”

慕轻杨弹了一下它,它居然回手,朝着她的脸颊一甩,粗硬的虎毛在柔嫩的皮肤上留下一小片血痕。

慕轻杨暴躁起来,把它按在床上一顿掐,掐累了以后泄气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几点了?是不是该去找教练了?

慕轻杨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到了八点多,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赶紧洗漱换衣服。

她打算自己开车去,顾安交给林小林代为看管。

出门的时候,大小姐却牵着她的手,舍不得她走。

小孩的手指软软嫩嫩,似乎力气稍大些就会捏碎。慕轻杨以前习惯了粗手粗脚,面对她时情不自禁地放轻了力度,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行。

“安安,你又不乖了吗?说好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我想跟你一起去。”

顾安另外一只手抓着门框,小小的身体就像一把锁,想将她锁在身边。

慕轻杨道:“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玩具好不好?”

“不要。”

“买新衣服?”

“不要。”

“嗯……好吃的?你可以偷偷吃糖果,我们绝对不告诉爸爸。”

慕轻杨充满暗示意味的眨了下眼睛。

顾安赌气,“我什么都不要,就是想跟你一起去。”

她都答应爸爸了,肯定会看好她的,绝对不能被别人勾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