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也心疼小宝的辛苦,现代的小学生,个子小小就背一个大大的书包,大人看着都觉得累。可是小宝的学习强度比这多多了,一个白天都是不间断的在学习的。

招弟心疼但是没有阻止,就是怕自己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教育反而是害了小宝,她自己都觉得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又怎么能教出一个能入世的来?

大家都是同样的世界观,差别就只在聪明与否。

一个人跟其他人的世界观全都不同,那就是一种悲剧,有时候真的要自己遇见了,才知道那些名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凡一点,普通一点是什么心态。

与众不同不仅是一种赞赏,也有可能代表的是完全相反的孤独感。

不管怎么说,晚饭还是在吵吵闹闹中结束,只回来了一个人,感觉却象过年一样热闹,还有无数想凑上来跟带弟说话的人,全都自觉的往后排,带弟这一路回来走得急,哪怕她身体好呢,被没有减震的马车也给抖累了,还是让她先休息吧。

带弟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她还真是要赖着跟招弟一起睡,来弟盼弟嘴上使劲嘘她,其实她们早就习惯了,当初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都是她们两个睡一屋,大姐二姐有事商量的时候,就会利用晚上睡觉的时间,现在么,肯定是又有悄悄话想在一起说了。

躺在床上,招弟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妹,你真觉得小宝现在这样不大好吗?大哥当初给他请得都是名士,虽然我也心疼他,可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成才,总是要先辛苦的。”

带弟在黑暗中侧过头:“姐,你别多想,学是肯定要学的,不只文,武也不能落下,我就是嫌他跟谁学了,天天板着个脸,以为这样就有气势了吗,天真!”

顿了一顿又说:“他就是见的世面太少,以为大哥跟王爷这种死人脸就是大人物才有的表情,等他多见了些人就知道了,不是板着脸别人才猜不出你想法的,反而是那些跟平常人一样,该笑的时候在笑,该怒的时候发怒的人你才是真不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也许笑的时候他不是笑,怒的时候也不是真怒。”

“不过,我们家都不需要他去学谁,他想笑就笑,想哭就苦,怎么高兴怎么来就好,姐,我们全家都喜欢都高兴的日子才是我们想要的日子,没有必要为别人的想法而改变,大哥虽然是为了我们好,但我们也不必非得听他的。”

这不对劲,当初刚刚认亲的时候,带弟最喜欢跟李承业呆在一起,不厌其烦的从他口中打听父母的事情,问了一遍又一遍,哪怕自己都会背了还是爱缠着李承业听他口中李大郎的事迹,招弟还暗暗的小心酸了一下,这是有了哥哥就把姐姐丢后面去的架势啊。

更别说李承业重点的培养带弟,最好的人财物都紧着她,在他自己的亲信中都表明了看待带弟要如同看待他一样。正合了带弟的喜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看待帮助自己的人自然会更顺眼些的。

招弟迟疑了下,带弟在京城里的事情她只知道个大面上的,带弟会这么说,是不是在京城过得其实不那么开心?

“妹妹,你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我们家的产业现在也不少了,少一两个没关系的,如果你在京城里呆得不开心了,那就别去了吧!”

“姐,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谁啊,谁敢让我不开心啊!我跟你说,我在京城可威风了,姐你让我带着的四大剑婢实在太有用了,有那么些不长眼的,我往那一坐,她们几个上前,都不用动手,别人看着就怂了,让我想打架都没戏。”

那是当初招弟脑子抽了,跟小说里学的,也算是满足自己的一点私心,证明曾经的那个世界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接受了现实,招弟现在也觉得这实在是有够浮夸,有够幼稚的:“你还带着啊?我当时就是想看看,现在想想觉得好那啥,你别理我,不习惯就等她们去做别的事情好了。”

带弟笑:“姐你还诈我啊,我是真的很喜欢啊,每次走出去都好威风,我跟你说,京城里那些纨绔真是弱爆了,带几个歪瓜裂枣的狗腿子就敢上街,我是要低调的人,不屑于跟他们起冲突,不好打又要让他们受点教训,就全靠她们给我撑面子了啊!”

“姐你不知道,现在不少人又跟着我学了,只是他们临时哪里去找练过的丫头呢,府里那些娇滴滴的小丫头,就是带出来也撑不起这个气势啊,别说,现在他们跟我关系还挺不错的,就指望着我替他们训一批人出来呢。”

带弟说的话,招弟信都不信,这又不是无脑的玛丽苏小说,气场一开,有钱有势的贵族子弟就哭着喊着来当小弟,各种送资源送宝物送机会,如果真是那样,对着外人就没话的带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转变明明是好的,招弟却有些不是滋味,人人都要长大,长大之后却不快乐了。

但是,如果带弟不说,招弟就不会追根究底,转而去打听京城里的人都怎么样了,带弟跟她讲徐玉兰跟徐文俊,讲那几个小乞丐,还讲现在那边的山庄又收留了多少小孩子,被她那么一说,招弟自己都觉得自家的山庄就是小孩子收留营了,这雇佣的全都是童工,搁现代是要被告的吧?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招弟曾经也熬夜看过小说刷过电影,可是到古代来了那是天明起天黑睡,生物钟早就很有规律了,明明带弟比她更累,她也觉得自己说着说着话带弟就没声音了,一放松,马上就秒睡。

实际上,招弟是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的,她以为自己在带弟后面睡,那时候都已经是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了,带弟发现之后放轻了声音,招弟自然就睡过去了。

练过武功的带弟,眼睛在黑夜里也是亮晶晶的,看了招弟的睡颜好久,才轻轻的说:“姐,我不高兴,如果我们自己就够强,别人就不能勉强我们,如果我自己就有足够的能力,大哥就不会明知道我会不高兴还打姐姐你的主意。要我帮他复国可以,可是他不该牺牲你,不是亲的,舍弃起来自然毫不心疼,可是我心疼,姐,我会看着你过得好好的。”

第二天早上,兴奋得几个人在睡梦中就全都被带弟抓了起来,包括她以前很心疼特殊照顾的招弟,以前姐弟们的训练就是带弟在抓,自从她走了之后,大家还是在训练的,只是人习惯享受之后总是会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