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真的脑抽了。

在他说话这简短的几个字时,烂在我心里的那一丝一缕的情绪突然间像找到了出口,一层层的清晰,一层层地蹿行,最终涌出喉头,越过嘴巴,化为三三两两问地址的字句。

他费劲的把地方说完就挂了。

我把手机往旁边一丢,望着天花板问自己去不去接,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都没有什么答案。

右脚被我弯曲起来,我点根烟抽上,片刻间周围就烟雾缭绕。

估摸着也就下去半根,我一骨碌从床上跳起,随便套身衣服就出去拦车。

晚上十一点,我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推门一看,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双眼紧闭,面色潮红,黑发低垂,他一手松垮地垂着,另一手紧紧捏着手机,像是用了很大力气。

周围坐了九个美女,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

而他也早已醉到不省人事,衣衫也不整齐,T恤被翻上去,腹肌任由那些女人抚摸着。

挨他最近的那个甚至还把红唇贴在他锁骨上,像在品尝着米其林餐厅里昂贵又美味的食物。

“亲你爹呢!把你涂着月经的嘴给我挪开!”我上前就把那个亲吻他锁骨的女人拎到一边。

那涂着大红色口红的长发女孩往后踉跄了几步,伸出做着水晶指甲的手指怒指着我:“神经病吧?你谁啊!”

沙发上,一个年纪看上去最长些的女孩不急不缓地拿起酒杯喝口酒,淡定又轻蔑地冲周遭姐妹说了句:“能是谁?临哥什么人你们不清楚?他不会和谁谈恋爱。这女的,估计就是个幻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小山鸡!”

许多人都开始笑了。

是嘲笑。

有人掩嘴笑:“我看也像。临哥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就算每天换一个月都能不带重样的。我们这的女孩子谁不认识他,他要有女朋友,那姑娘的绿帽子都等蹿上天去!呵呵呵呵。”

又有人故意把手放在他腹肌上来回迂着,挑衅味十足地说:“你们猜猜,这女的和临哥睡过几次?”

“谁知道呢?管她几次。八成就是个不经操的。临哥那么厉害,谁不爱啊!”

耳边的嘲笑声此起彼伏,一波高过一波。

我答应过我爸,不再动不动就打架闹事,面对这帮女人,我尽量压下脾气地说:“你们识相就抓紧出去!”

方才被我扯一边的那女孩一扭屁股将我挤到一边,重新在阿临身边坐下,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动作很慢,声音却很刺人地说:“凭什么啊?当你是谁呢!临哥有段时间没来了,我们个个都惦着他。今天我们谁也不会出去。他就是醉死了,我们也爱得很,抱抱都好。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

那些女孩都斜挑着眉毛,把我当个弱智来看,一次次奸佞又狂妄的笑声彻底地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憋了许久的脾气也让我再难抑制。

我一手抓起烟灰缸,一手揪住那摸商临脸的女孩,笑着说:“想配种找别人!谁再敢动一下,小心你们以后做生意的腿儿都劈不开!”

那姑娘似乎被我吓到了,嘴皮子哆嗦两下,一下子默了声。

耳根子也亲近上那么几秒。

可之前最淡定的那个姑娘,突然砰一下放下酒杯,喝了声:“给脸不要脸!在我们地方甩脸!不自量力的东西!”

别的姑娘看事情已经这样了,也纷纷扯开胆子,团团把我围住。

一个身高最高的人抬起脚就往我肚子上送了一脚,我一阵剧烈的疼,手里握着的那只烟缸猛就丢出去,稳稳砸在踢我的那姑娘眉心。

她捂着头,蹲下来大叫着:“疼死我了,姐妹们今天好好教训她!”

一时间剩下的八个女孩全动手了,我随手揪住一个就把人摁到地上一拳一拳地往那姑娘脸上招呼。而我的后背,头部,都在忍受着一脚又一脚的狂踢。

有人揪住我头发,一下把我从被我摁倒那姑娘身上扯下来。

我的手脚很快被人摁住,她们撕扯着我的衣服和牛仔裤,一副要把我全部剥光丢出去的架势。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遭受到这种侮辱。

让我感到可耻的不是因为没打过一帮子人,而是我第一次为了争一个男人那么丧失理智的和别人打架!我明明知道不值,却还是忍不住那样做!

“小山鸡,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连我姐妹都敢动!今天不给你颜色瞧瞧,我们几个也算在夜场白混了这几年!”

我的上衣眼看被剥去一半,连内衣都露出来了。生性倔强的我每一次打架都不会在乎对方有多少人,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打从我抓起烟灰缸的一瞬间就明白自己可能会吃亏,但我不悔,也不怕。

憋了许多鸟气后,我突然一个猛力抽出一只手,一巴掌甩在一姑娘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