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所有人都看向我。

一阵口哨声此起彼伏。

“嫂子,我们下午就来了,都没看见你露面,铁定是临哥太不怜香惜玉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叼着烟说话,烟蒂就像粘在他嘴巴上似的,跟着他说话的频率颤动,零零散散了一溜烟灰。

陶四输了棋,把棋子一扫,弓着身子笑道:“我临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嫂子多担待点。”

一张张挑笑的脸让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难堪,但我终究不是脸皮子太薄的小姑娘,脸上热几热也就缓过去了,眼神直锁住阿临一个人。

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确定他没受伤一颗心才给落了。

我心里还琢磨着,八成是和孙霆均干架干赢了。

“饿吗?”阿临抬起头,一眼扫向我。

“有点。”

他给陶四使个眼色,陶四立马就站起来说:“我做饭去!”

“临哥,我们去五楼大阳台坐会!”有人说着,就驱着余下几个往楼上赶。

我一步三回头的瞧着那帮往楼梯走还不老实的男人,没一会我就来到阿临身边坐下,他把自己冒着气儿的茶杯推我面前:“温的。”

“不是很渴。”

他沉沉吐气:“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酒又不是多好的东西!”

被他这么一问,我立刻想到见蒋凤英的事。出了会儿神,我胡扯道:“心里头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高兴什么?”

我白眼一翻:“我偷着乐的事,不告诉你!”

他没怀疑,也没再继续问这事儿。

其实他有太多事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天我发烧,不是沈芳带我去医院挂水。他也不知道他在和董昕谈话时孙霆均困住了我,我为了他不计后果的力挽狂澜。他更不知道这次我喝得烂醉如泥,完全是被蒋凤英的几句话给恶心坏了!

四下安静时,我才拉住阿临的手问:“凌晨你已经和孙霆均见过了?”

他垂着头,发丝儿凌乱的落在眼前说:“等了一夜别说是人,鸟都没见着一只。天一亮我带他们去吃个早饭,回来都下午了。晚上我们叫了外卖,冷了也不好吃,就没给你留。”

“所幸。”我吐出口气:“要是他下次再约,你也别去。他脑残!”

“倒是不想去。”他悄悄把手从我掌心里抽出来,喝口茶说:“孙霆均这小孩儿年轻气盛,往后朋友们玩车免不了还被掀场子。”

我咬了下嘴唇,心里稍稍有些失落,毕竟我以为他赴约是为了我,现在敞亮了说实在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阿临说的倒也真是个麻烦事。

说起脾气,我的脾气不也是臭得很。就像孙霆均那时候作沈芳,我一样忍不下那口气。阿临还是个老爷们!瞧着又是个对朋友重情重义的,他去接孙霆均的招合情合理的。

陶四给我做了三个菜一个汤,手艺一般,但我饿得慌,吃得也贼快。

肚子饱了,阿临的狐朋狗友们也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他们说要去浴室洗澡,个个眼神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是去找姑娘。

“临哥,一起不?”陶四把他拉一边,手臂挂在他肩上。

“他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我烦躁地赶人。

阿临瞧上我一眼,只笑笑不说话。

陶四见我不高兴了也不再勉强,给剩下的几个人一人发根烟,说抽完这根就走。

一时间烟雾四起,满屋子都是爷们味儿。

阿临没说什么,只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没一会他手机响了。

我瞧见他摸裤兜,直接接起,片刻我就听他骂道:“操什么操?能好好说话吗?不能?你他妈谁!”又愣了会,他眉头一皱,猛就挺直了脊梁骨:“孙霆均?”

一屋子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男人个个都精神起来,你一嘴我一嘴地问着:“什么情况?”

阿临没理他们,深吸口气继续打电话:“小孩儿,你在逗我呢。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周二凌晨,哪还是周一!傻逼!”

他刚说完,我就见他把手机拿远了些,然后才呲牙骂道:“再操个我听听?行了,会到!”

阿临挂了电话,手随意往裤兜里那么一塞就笑了:“这孙霆均八成是吃屎长大的,来个电话说是让我别忘了赴约。他这种人要是买火车票,有他懵的时候。”

“那刚开始是怎么回事?他嘴里不干不净?骂你了?”我插嘴问了句,实在是因为刚刚阿临接完电话突然吼的那一嗓子让我吓了一跳。

“嗯。”他应了声,随后对陶四他们说:“浴室还是别去了,一会腿软怎么踹那群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