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划过孙霆均那种长得不错的脸,应了句:“我都说了你脑残又变态,我上哪理解你这种奇葩去?”

孙霆均点给根烟,漫不经心地说:“这东西放在我手里没多大用处,本来就是为了让你高兴才费事得整了这么一出。但如果东西在你手上就不一样了。那个叫路悠的,甚至整个路家,都会受你的威胁。其实人这一辈子能花多少钱?路锋虽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企业,但他一年赚的也够普通老板姓花几辈子。这时候的企业发展和钱没多大关系了,为了就是名声和行业地位。我这人做事是狠辣了点,但是有些方式干起来就是凑效又简单。懂吗?”

我心里惶惶地跳跃了几下。

早在来孙霆均这之前,路悠就给我打过电话,就已经听出被孙霆均嫁祸了,如果我现在收下了孙霆均画给我的饼,阿临绝对会为我白白背个黑锅。而且那天孙建国过来也能让人瞧得出这对父子关系其实很恶劣,说不定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阿临的手解决自己的父亲。

如果是,简直太可怕了。

我立马把光盘塞进文件袋里,懒懒地说:“这光盘你爱给谁给谁,反正我是不要。”

孙霆均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拒绝,着实愣了下:“你不是说讨厌路家吗?只要今天你拿着它,就能在路家耀武扬威,你说不要?你为什么不要!”

“孙霆均,想骗我和你同流合污?省省!我没那么傻。”我站起来:“现在正事谈完了,我要带沈芳走。”

立刻就有四五个男人围住我。

孙霆均默不作声,弹弹烟灰,没说让我走,也没说不让我走。

我瞧着架势,抬手就指着他:“最好别拦着,想做爷们还是当脑残?自己挑!”

孙霆均抬起头。闷沉地说:“送她们回去。”

沈芳被带出来后,孙霆均走向她,往她领口塞了长银行卡说:“别说我占了你便宜还赖账,拿着我的钱有多远滚多远!”

路上,沈芳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了她住的地方,她才扭过头,咧着嘴难看地笑笑说:“我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去外婆家待段时间,等减肥成功就来看你,如果成功不了,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她没等我说话,开了车门就往小区跑。

透过车窗,我望着她还是略显笨拙的身体,心里又起了一阵疼。

送走了沈芳,孙霆均的人送我回到山腰别墅,阿临还没有回来,我泡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瞧着缓缓下落的夕阳。坐了好一会,视线中出现一辆出租车,我脖子往前仰了仰,商妈提着个饭篓子从车里下来,她环视一圈后目光与我相撞。震惊之余,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我马上从楼上下去,商妈掏钥匙开门进来,她把饭篓子往地上一放,冲过来就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姑娘真是没脸没皮了。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你和他没领证也没办酒席,住进来算怎么回事?我老伴说你爸以前大小也是个干部,生出来就是这么的不自爱的东西?”

尽管她没说人话,她是阿临的妈,我已经顶撞过一回了,不想再闹得更难看。只能尽量很讲理地说:“阿姨,上回你也看见了,阿临因为你骂我,发了多大的火?其实你完全不用很极力的反对,别说我们不一定会结婚,真结婚了现在离婚的也那么多,何必花这种心思在浪费时间。商爸才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儿子,儿媳妇都不是。我愿意为了自己有感觉的男人去讨好你,但也绝对不会惯着你!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人。如果有一天,我和阿临真成了夫妻。你要是把我当自己人,我肯定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妈来孝顺。现在不是旧社会了,我和你讲理,你要是还和我撒泼就没劲了,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活在狗身上的。和我个丫头置什么气,你说是不是?”

其实我觉得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可商妈不知道怎么的,气得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地站我面前踹气。

看得出来商妈也是苦过来的人,并不是阴阳怪气的那种人,可惜思想陈旧,大抵在她的婚姻观里还残留着门当户对四个字。儿子混好了,媳妇要是身家背景不行,他们就觉得自己吃了亏,往后计较得失的时候怕是多了。

想到这个,我灵机一动说:“阿姨,我刚说的话可能没有拐外抹角,直了点儿,但句句真心。如果哪天我和阿临真有了领证的打算,我愿意和他做婚前财产公证。”

商妈扭硬在一边的头突然转了过来,她斜起那双倒挂的三角眼,半信半疑地说:“婚前财产公证?现在的女孩子,除非自己条件比夫家好,不然不愿意公证的?你骗我这个老太婆的吧?”

我掷地有声:“我保证。”

商妈的态度稍有缓和,上前一步说:“口说无凭,你得写保证书。”

我在心里哀怨地叹了口气。

妈走了后,我好久都没有感受过妈妈在身边的滋味。早几年我就在想,哪天要嫁人了,绝对把婆婆当成自个儿的妈,因为我没有妈了。可瞧瞧商母,一副对我厌恶的样子,心高气傲的我忍着心里的疼做了件很伤尊严的事。

我一字一句地在白纸上写上商妈想要的,她报一句,我写一句。低头沉默地书写着可能根本不会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