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气炸了,那女人我第一眼看见就不喜欢,也十分确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路悠出事那天,董昕进了孙霆均的包间。这个看似风月场上的女人,实际上还是很有本事的。

我又踢了一脚:“和她干什么了?”

阿临呼吸着,慢声说:“程乙舒,没亲,没抱,没摸,我找她有事。”

他顿了好几次话才说完整,看上去醉得很难受。

我心软了一瞬,又吃力地把他从地上捞回了沙发。

他坐好后,手臂胡乱的捞,最终还是捞到了我,然后紧紧抱着。

我当时斜着坐,以至于被他捞倒的时候身体前面向下,倒在他腿上望着他。

阿临的刘海低垂,看着我说:“陶四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生气了。我走不稳道儿,让他过来接我回家见你。结果撒泡尿看见吧台上有个背影挺像你。抱住的时候……就确定是你了。”

他有些神志不清地说着,我并没有因为他喝醉而放过他,继续逼问道:“你还没说和董昕在一起干什么?”

阿临盯着我好一会,嘴角突然勾起,他把那种帅气阴柔地脸压下来,轻轻地对我说:“董昕……是我布在夜场的一颗棋。商圈里的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董昕是帮我收集把柄的一把钥匙。”

我愣住了,瞪大眼睛问:“什么意思?”

阿临笑得温柔,他的一只手在我胳膊上滑了几下,墨色刘海轻轻晃动说:“程乙舒,真正的大生意全靠抢。”

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很显然阿临应该不清楚董昕和孙霆均的交情。而且我弄不清楚董昕是站在阿临这边只是应付孙霆均,还是说董昕是个双面间谍。

我正想再问点什么,阿临突然咬住了我的上唇,像在品尝珍宝似的慢慢回味。我之前的尖锐一下就被打翻在地,根本受不了他的诱惑而沉溺其中。

他吻了我很久,然后断断续续地对我说:“小孩儿,爷的魂儿是不是被你叫走了。你知道吗?那天你一句疼我,胜过这辈子我听过所有的甜言蜜语。”

我不知道他说是真是假,但这句话好像蜜糖一样,那么那么甜。

后来陶四真的来了,一看见我还惊讶的张开嘴巴。

我瞪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陶四讨好般的把阿临一条胳膊挂在脖子上,有点马后炮地说:“嫂子,其实临哥和董昕真没什么?就算以前有过,那董昕也是个明白人,不会缠着临哥的。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才没说吗?”

陶四说完就走到了前面,我抬脚在他屁股上轻踹了一脚,恨骂道:“那你为什么说他晚上八成不会回来了?”

陶四死皮赖脸地笑:“我是想逗你玩呢,鬼知道临哥在哪啊,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压根就没和他联系。谁知你直接给我挂了。后来再打,也没见你接啊。”

“接个屁。”我骂完了,通体顺畅,也没真和陶四置上气。

悍马没油了,我又喝了酒,陶四把悍马的车钥匙拿走,说明天开回来,然后就把阿临塞进了皮卡车的后座。

我陪着阿临一起坐后头,陶四在前面开车。嘴里哼完了一首小曲抱怨道:“最近老是开这破车,好久没碰两轮了的,手快痒死了。”

我没理他,陶四就继续自顾自的哼着网络歌曲开车。

阿临靠在我身上,我抓紧他的手,问了句:“难受吗?没事儿和这么多酒做什么?”

他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疼,灌多了几瓶。”

我问:“哪里疼。”

他的脸颊在我胸前碾了几下,像在寻找一个让自己搁置脑袋的好位置,他一点点翘起头,直到磕在我肩膀上时才安生地说:“后背。”

他说的断断续续,我觉得是他喝醉了才语无伦次,也就没再接话了。直到回家后,我把他扒了他上衣,用手把他掰个翻身后才看见,一条如烈火般鲜艳的穷奇陡然出现在阿临的后背。

我以前看过山海经,上面说穷奇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凶恶的异兽。

他纹身了。

图案遍布整个后背,遮盖住了每一条疤痕。

我被震惊了。

要知道,我之前只是无心的说了一句他的背好丑。

我不敢用毛巾擦那,因为一条条线条上还残留着许多血痂,皮肤也像浮雕一样红肿凸起,但穷奇威武翘起的尾巴和那双凶狠异常的眼睛却栩栩如生,凶狠得仿佛要跳出阿临的皮肤,把看见它的人吃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