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惊险中都没有真正凌乱的心,却因为他寥寥的三个字仿佛扭成了一团麻花。一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大脑短暂的陷入了空白。

阿临比我聪明上一万倍,奸诈上一万倍,甚至……卑鄙一万倍。

这个世界上他在乎的词语不多,用手指头掰着都能数的过来,翻来覆去无非是:自由,家人,情味,以及活下去。

我恰恰和他在乎的几个词语里沾上了边儿,随时时间越长,他也就越在乎。而他越在乎,我就越担心失去他。

仿佛存在着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恶性循环,它滋生在我们心里,如同恶魔吞噬着我生命的鲜活。

“人在哪!”那头再次传来声音,只是比先前那次要高很多。

阿临怒了。

或者说他急疯了。

我深吸口气,抿住嘴唇冷静地说:“哦,我没事,在家等我一会,很快就回。”

“我是问你人在哪!”

我压软些语气,好声好气地说:“我在一个警员家里,真的,我有点饿了,给我炒几个菜好吗?等你做好了,差不多我就回了。保安大哥也在我身边,一会他会开车送我回去的,你放心。”

我这么说,阿临后来的语气才好了一些。

挂掉电话时,王戚正在审视着我。

我们目光短暂交融了片刻,王戚的严肃消失,转而微笑:“两通电话,哪个才是你老公打的?”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我,一时间尴尬不已。出了被挟持的事,如果第一通电话不是打给最亲密的人,外人看来都会有点奇怪吧。

“这臭娘们勾三搭四的,男人都了去了。”被王戚同事钳住手臂的三疯嘲讽了句。

看得出来三疯并不多害怕,这次上门事件吃亏的是他自己,除了保安大哥胳膊上被划了一小道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对三疯这种坐过牢也见过场面的人来讲,肯定不算什么。

王戚最看不惯人嚣张,一掌拍在三疯的脑袋上,呲牙说:“老实点!听见没!”

三疯立刻大喊:“警察打人,没天理,没王法。”

再后来,三疯和王戚你一言我一语,时间也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王戚电话响后,看了眼号码就递给了我问:“小程同志啊,你看看这电话是不是你刚才用我手机打的那通,我这没备注。”

我看了眼后,点头:“是我的。”

接过手机后我应了声:“还是我。刚看见你手机开机了,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在你手上,就还是打了这个号码。”

“哦,你……”

“我在小区门口。”霍佑伸顿了下话,又说:“出来。”

“这么快?”我有点惊到,但心里恐慌的成份更多。因为这么短的时间,真能安排好了一切吗?

“放心。”霍佑伸浅笑了一下,又问:“要不要我进来接你?”

“那倒不用,就在小区门口等着我吧。这电话是我爸以前系统里的一个徒弟,我手机已经在自己身上了。”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和王戚说车已经到了。

王戚他们驾着三疯和两个半大小子出去,我盘着手紧跟其后。

在繁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大都市,有温情也有冷漠与无奈,我已经成长为一个不再随心所欲的女人,而这是需要代价的。我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忘却程礼新对我多年来的教育,忘却我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忘却多年来所认同的黑与白,不是我堕落了,而是我的心中对于黑白正义的标准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人猜的到我的标准,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在所有人前大声说出口,因为我是没有底气的,换言之连我自己都明白我犯错了。

夜风温柔地打在我的脸上,可我觉得没往前迈一步,每一阵温柔的风过来对我而言却像一个又一个令人疼痛的巴掌!

“是这辆?”王戚突然回头问我,他的手指着远处。

我远眺了一眼,曾经身为一名女司机的我对车的牌子和形态是相当敏感的,而是一辆可以容纳九人的车。

“是了。”我说。

一行人加快脚步。

霍佑伸西装革履的靠在车身上,待我们走近,他当即拉开了车门说:“阵仗挺大啊?”

三疯昂起头:“我在医院见过你。又是程乙舒的姘头?”

“姘头?”霍佑伸浅笑:“兄弟,你嘴很甜。”

三疯傻眼,骂他一句贱。

霍佑伸不以为然,绕到驾驶室那开门。上车前对我们所有人说:“自己找地坐。”

我坐在副驾驶位。

王戚和一同事压着三疯在后头坐上了。

保安大哥说:“我这还有辆,那两流氓要不就坐我开来的车吧,一会省的回来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