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沈芳,你慢慢说。”我的手心一下就热了,冷汗也很快往外飙。

“总之你快来一趟吧,接上我之后我们一起过去找他。电话里说不清楚。”沈芳的语速很快。

“好。”我啪就把电话挂了,叫上了阿临带我去了孙霆均的住宅。

沈芳早早就在门外,脖子望得像丝瓜一样长。

一看见我们的车,她立马就锁了门。

车子停落时,沈芳一把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车子是阿临开的,他一直就不喜欢开这种车,速度也相当平稳,明明动力极好的车却被他开出了垃圾车的速度。

沈芳喘了两口气,双眉垂挂地说:“xx路,xx酒店xx号。快!”

阿临回头看她一眼,稍稍提升了一下速度。

“你别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我拉住沈芳的手。

沈芳咬了下嘴唇,一张精致的脸上却苍白的毫无血色:“程乙舒,你还记得我以前的男朋友吗?”

我愣了一下,张大嘴:“就那个渣男?你胖了之后劈腿那位?长得特别黑,上学那会大家都喜欢喊他黑皮的那个?”

沈芳点头:“嗯,就是黑皮。昨天我和孙霆均去超市里买东西,正好撞上了他和他女人。他结了婚又离婚了好像,现在她老婆长得很漂亮。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就认出了我,然后就拉着他,眼睛长在头顶上似的讽刺了我一顿,还说别以为她不知道我以前是个死胖子。”

“那黑皮说什么吗?”

沈芳摇头:“他就是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后来呢?”我又问。

沈芳说:“后来孙霆均就发火了,在超市就把骂我的女人给扇了。那姑娘和孙霆均吵起来,很多人围过来看。后来黑皮趁我不注意就从我手里拿走了我的手机,拨了电话号码,是他的号。再后来超市的保安来了,黑皮拉着姑娘走了,让她别再闹。”

听起来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应该就出在黑皮问沈芳要电话号码这件事上。于是我立刻敏感地问:“是不是黑皮给你打电话了?孙霆均看见了?”

沈芳一愣。

她的表情明显证明我猜对了。

沈芳在怔愣过后很快点头,再摇摇头,再点点头,看得我急死。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沈芳说:“黑皮是今天早上给我打的,我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看短信的时候以为孙霆均还闭着眼睛,我看完后才发现他也在盯着我的手机。”

“短信的内容很入骨?”

“算是吧。黑皮先是和我诉苦,说和我分手劈腿的那女孩家里条件还不错,但在一起后过得有多么没有尊严,说女方家的父母一直就瞧不起他,嫌他没钱,总觉得他带着目的。后来二老被卡车撞死了,这几年在女方家里的公司也慢慢晋升到了总经理的位置,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股份。因为工作太忙,没办法照顾家里的老婆,他老婆一出轨他就觉得自己解脱了,马上提出了离婚,且分到了一笔相当丰厚的财产。情感上和身体上的寂寞让他很快就投入了第二段婚姻。他说现在的女人家庭条件也很不错,但是每当夜深人静就总是很想我,觉得对我有负罪感。还说……我是他这辈子最愧疚的人,他说想弥补遗憾。”

我好笑地呵了一声:“说得倒是轻松,弥补,怎么弥补?他是想在酒店弥补你吗?真是贱到家了!沈芳我和你说,有许多的男人都喜欢流连在花丛中,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沈芳又咬了下嘴唇:“我以为我会相信?问题是孙霆均看见了短信,看见了黑皮一大早把我叫去酒店的事。孙霆均看见短信后什么都没说,穿了衣服就出去了。我觉得他可能是去找黑皮算账了。”

我点点头,可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开车的阿临冷不防冒了句:“所以你们已经睡在一起了?每天如此吗?”

我也愣了一下,因为沈芳描述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这个。

沈芳把脸别向了窗外,好几秒后才说:“就是从那天来你家的那晚上开始。不过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这几天是我生理期。”

车里忽然间鸦雀无声,没人去接沈芳这句话,更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对于沈芳来说,得不得到这个男人现在看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一分钟后,我艰难地呼吸了一下,扯过她的手臂说:“你爱上他了。你知道吗?”

不再是问话,也不再是猜疑,是一句相当肯定的话。

沈芳看我一眼,对我笑笑说:“是。我爱上他了。”

我抱住沈芳的头,让她窝在我肩膀上,她隐隐地在我怀里啜泣,极轻。

车子行驶了十五分钟后,到达了沈芳所说的酒店。

我们三人立刻去到短信里所说的楼层。

长长的走廊里安静无声,倒不怎么像是被人闹过的样子。

还是说孙霆均已经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