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皮一瞧,是赵飞一脚踩在孙霆均的头上,身子往前匍匐,就像一条饿狼似的瞧着我,沙哑地说:“小妹儿,要不你也试试这东西呲在身上的滋味儿?保准你爽得很。”

一片汗水从眉骨处瞬间向我的脸上滑。

如果我不是个孕妇,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可现在我的命不只是我自己的。一想到肚里一对儿孩子,我就害怕的瑟瑟发抖。

因为赵飞如果真像对陶四和对孙霆均那么对我,到时候我醒来的时候孩子还在不在我身上就很难说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只能讨饶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个爸生的。你想带我走,我乖乖跟着就是,到了地方有什么话再说。你一直都在北京城,要是真一点道义也不讲,当初出来的时候早就可以去找阿临的爸妈,但你始终没有。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你比许多人都拎得清。既然这样,你刚才对陶四说的话我也想送给你,既然口口声声还叫我声小妹儿,就别当婊子立牌坊,拿对付男人的招数对付我,哪天要是传了出去,也难听不是吗?”

赵飞一听,笑得更幽深了,他那把仿佛定制过一般的沙哑嗓音又一次冲着我悠悠过来:“小妹儿,你的嘴皮子还真有两下。今天我心情好,就依你的。乖乖跟哥哥走,一会再给你惊喜。”

赵飞的话听得我简直毛骨悚然,他拽住我胳膊往外拖,走了好一段路才在山窝子里一条向山上盘旋的公路上发现两辆车。

两部车子的来路应该不明,破旧不堪不说,连牌照也没有,挡风玻璃上只有两张纸制的临时拍照。这种东西抓拍都没用,违规开车也不会有什么事,一般都是人家买了新车或者拍照被损毁后为了车主能正常上路临时给用用的,别说这东西没特殊情况不会怎么查不说,就连临时拍照的真假性我都保持怀疑。

我被塞进车里后,赵飞也很快坐了下来。

我回头那么一看,我所坐的这辆包面车里后头还坐着一个人。旁边的空位上摆放着几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刀身看上锃亮,刀刃也薄得吓人。

因为我爸的关系,这玩意还是能分别点好坏的,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玩意,稍微往别人身上蹭几下就能给开个大口子的东西。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真只带一个人来。”我浑身发冷,瞧了眼坐在驾驶位上的赵飞。

赵飞早早就锁住了车门和车窗,他不怕我跑,一只手邪恶地挂在我肩上,手指也隔着衣服有意无意地在我胸口蹭了几下,恶心得我直想吐。

但这种难受和心中的可怖比起来,真就像是九牛一毛了。

赵飞露出他黑黄的牙齿对我说:“在这个位置,拿高倍望远镜望商临的别墅,那是清清楚楚。你以为今天老子是偶然闯过来的?告诉你,自从上次你们几个人把老子坑惨了之后,我就在这儿蹲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商临出了门,那以前跟在霍佑伸身边的小姑娘也出了门,我心里头那么一估摸,你,死瘫子和孙建国的狗杂种都在,时机是相当好啊,一次出手就能把你们全给弄了,也省时省力。”

赵飞说话的时候始终在笑,只是笑容中那种想要把我们几人在今天撕成碎片的欲望是如此的直白与强烈。

我咬住嘴唇,心中只盼着能出现什么奇迹。

后视镜里,我瞧见陶四和孙霆均也被拖上了后头那辆车。

赵飞一发动车子,后头也车也紧跟其后。

“你要带我们去哪?”因为不安和恐惧,我问了这句其实没有多少意义的话。

赵飞一边开车,一边斜了我一眼说:“去个好地方。小妹儿,我不管你心里装着的人到底是孙霆均还是商临,总之今天你一定会印象深刻。相信我,你会很痛苦,痛不欲生的那种痛苦。”

“你他妈变态!”我虽然害怕,但一时愤怒,就张嘴往赵飞的侧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赵飞伸手抹去,脸色相当不悦地说:“现在老子开车,不同你计较,等到了地方,我就给商临打电话,到时候管你他妈爱哪个,我要让你瞧瞧,把这两个男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是种什么感觉。”

“你敢!”我涨红了脸,嘴上硬气的同时眼泪却滚了下来。

赵飞笑笑:“你觉得一个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有什么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