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

见毛俊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逞凶,海川也爆发了。热血上头,他哪里还分得出马俊抡起拳头来是真想打人还是只是想吓唬吓唬梅仁瑜?他只知道自己不会让梅仁瑜在他面前被动一根汗毛。

“神经病!!”

海川起身就准备动手,他的力气之大,梅仁瑜完全拉不住他。

马俊这种色厉内荏的空架子哪里会想到还没自己高的海川会冲过来揪起自己的衣领就要朝着自己脸招呼?见事不好他立刻哽着脖子杀猪样地喊:“来人啊!!报警啦!有人打人!我女朋友劈腿还找了奸/夫来打我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纷纷懵逼,相互用视线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如今的世道反转太多,孰是孰非不好评判,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想牵涉进别人的事里。只不过要是打起架来店家肯定有所损失,客人不被牵连进去也没法再悠然自得。于是乎还是有人火速地拨通了报警电话。准备把别人家的事情交给拿人民税收的公务员来处理。

海川见马俊不知死活,火气更大;右手拳头挟了劲风,眼看着就要废了马俊这张多话的嘴巴。偏偏梅仁瑜用力抱住他的胳膊肘,死活没让他这一拳揍出去。

“川——!”

梅仁瑜的声音已经带了哀求。

决定运动员生命的根本是什么?天赋、能力、韧劲、服从……这些都是,但最关键的还是“不惹事生非”。

再好的运动员,再有才能的运动员,再有名气的运动员,一旦惹出了祸事,他的运动员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海川现在还不是正式的运动员,可他就读的体校向来都是用对运动员的要求来要求自己的学生的。因为这些学生就是运动员的苗子,他们几年后很可能会代表国家出战各国赛事,取得傲人成绩的骄子还会带着国家的颜面要走上奥运的舞台。

海川再有理,他的这一拳也有可能打坏了他的未来。别说现在怎么看都是海川这个先动手的没道理。

“海川!!!”

梅仁瑜也是急得狠了,连眼泪都到眼眶里打起了转。海川回头看见梅仁瑜泫然欲泣,这一拳怎么都揍不下去了。猛力推开马俊,海川低声对梅仁瑜说了声:“走。”

梅仁瑜松了海川胳膊,含着泪点头。海川拉了她手,两人一前一后朝门口走。

怂包最怕被人当怂包。被推地撞上沙发的马俊非但没被吓破胆子,反倒是恶向胆边生,脸红脖子粗地抄起桌上装免费柠檬水的玻璃壶,追着步子小走在后面的梅仁瑜要砸她后脑勺。

海川发现马俊贼心不死,瞬间揍死这欺软怕硬的王八蛋的心都有了。梅仁瑜不是没看见冲上来的马俊,可几乎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海川的异动。她想都没想就往前一扑抱住了想要先发制人的海川,紧接着她背上猛然一痛。

马俊手上的玻璃壶失了准头,砸在了梅仁瑜的背上。壶盖应声而掉,柠檬水洒了一地,也泼的梅仁瑜半湿。店内有人尖叫,周围的客人纷纷避让开来。

“……你……!!”

这一秒,海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握成拳的指关节都开始泛白了。

“川——”

忍着疼,梅仁瑜咬着牙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对海川摇了摇头。海川从来不知道梅仁瑜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双臂像铁钳一样箍得自己都感觉到疼痛。

看到梅仁瑜这个时候还抱着海川,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嘲笑自己,自己丢人又丢份儿的马俊彻底疯魔了。他心里一狠,举起玻璃壶又要砸梅仁瑜脑袋。

“——————”

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半秒之后,马俊连人带壶被掀翻在地。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后脑勺就撞在了地板上。

被一拳打断了鼻梁的马俊捂住鼻血长流的鼻子,从地上挣扎着。他看见身材很高的男人站在梅仁瑜的身旁,掩在身后右手上还滴答着应该是自己鼻血的猩红。

“带她去医院。”

海洋轻声吩咐海川,他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也没责备海川的冲动。他甚至没对马俊这个人发表任何的看法。

海川也搞不清楚海洋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梅仁瑜在这里的。他也不清楚海洋来了多久,看见了多少,听见了多少,事情弄清楚了多少。当然,现在也不是把这些东西都摊开说清的时候。

“阿洋?你怎么……?”

梅仁瑜就更茫然了。她背疼得厉害,冷汗都从额角滴了下来。刚才她抱着海川,对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现在马俊是个什么状况她也看不见。

“回去再说。”

海洋脱了自己当外套穿的格子衬衫给梅仁瑜披上,自己往里边儿走。海川看了哥哥一眼,背对着哥哥带着梅仁瑜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