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佳人有约

【小宝,我要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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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听程小宝那么一说,爷孙俩均是一愣,继而,杨武宗将信将疑地盯着程小宝,“你认识的那师傅帮你家把盖子配好了?”

“没有。”程小宝爽.快否认。

“那你怎么说……”

程小宝双手合.十,做虔诚状,“老.师傅信佛,讲缘法,她不给我家配壶盖,不代.表不给爷爷仿一个。”

“有这么好的事?你倒说说是哪位老.师傅吧,看我认不认识。”杨武宗不太信程小宝说的话。

黄毛小丫头认识的紫砂壶师傅能比姥爷认识的多?甭故弄玄虚,利.用他们心疼紫砂壶的心理,搞到后面又涉及多少钱啥的,骗.局他见多了。

朱老.爷.子没吭声,但也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怀疑是正常的,程小宝不图钱财,她不在意杨武宗怀疑她,她只要和朱老.爷.子说好即可,“那位师傅身怀绝技,但是名不见经传,她做的东西都是自娱自乐,没有拿去外面展览过,即便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晓得她是谁。钱财方面,你们不必担心,老.师傅不要钱不要财,她喜欢笔墨丹青,擅山水写意,爷爷送她一套文房四宝就行啦。”

朱老.爷.子开口了,却说道:“钱财小事,文房四宝也好说,关键是做紫砂壶的泥料去哪里寻?”

“童子戏鱼”之所以难复制,是因为它在许多方面存在独特性和唯一性,必得是青灰泥的料子为“骨血”,才有塑形后的“皮肉与气韵”,明代青灰泥窑目前不是绝产,就是禁采,想要弄到泥料,除非走些旁的歪路子。

能走那种路子的人,他从无往来,要弄到可以烧制的青灰泥料简直是难如登天。

“爷爷不必担心,老.师傅家里存着有呢。”之前贾德旺有说泥料的事,因而程小宝不需看老.爷.子面色也晓得这是件极为难的事,“泥料的问题好解决,您只需等着就行啦。”

“有这么便宜的事?”杨武宗还是不信。

和现代人打交道就是麻烦,不知古人重诺轻利么,哼!

程小宝免.费送他个白眼,说:“老.师傅脾气古怪,不喜欢见生人,爷爷相信我的话,可先将文房四宝备下,交由我送去探探老.师傅的意思。她如果喜欢,就会收下,重做一个‘童子戏鱼’送给爷爷;如果不喜欢,那自然是原物归还啦。”

虽然是初次相见,但小丫头极合他眼缘,又有令人信服的魅力,朱老.爷.子愿意信她,“既然要送,必然得送合人心意的东西,小丫头你说吧。”

程小宝一一数来,“适于作画的湖笔羊毫、狼毫、鸡毫各一支一,明代徽州休派邵格之所制古墨一锭,明代宣州泾县小岭官用曹氏白鹿纸三张,端砚一方。”

闻言,朱老.爷.子笑了,“哈哈,好一个刁钻的小丫头!”

“嘻嘻,不是好东西,我不说呀。”程小宝笑嘻嘻答。

一老一少分外投契,一旁的杨武宗面上却是疑.云密布,“程小宝,你到底什么来路,背后有什么人,怎么知道问我姥爷要这些东西?”

不能怪杨武宗多想,实是程小宝看似匪夷所思的要求,正巧是他姥爷的收藏之一,其中湖笔和端砚不是啥稀罕物,关键另外两样,她说得最详细的白鹿纸和古墨才是真正的稀罕物。

宣纸工艺的成熟定型期在清代,时至今日,宣纸制.作还在使用当时传下工艺技法,而明宣纸则是宣纸工艺的转型期,它与清宣纸最大不同在于不用沙田稻草浆做辅料,而是采用单一的青檀树皮做原料,以致作画后画纸独特的受墨性,与其他朝代的纸张相比大大不同,这也是明代摆脱前代富丽堂皇的工笔画,使得水墨大写意画盛行的因素之一。

白鹿纸乃宣城泾县曹氏家族所制特.贡,是明清宫廷御用宣纸,规格一丈二尺,俗称“丈二宣”,制.作工艺高、难度大,纸质洁白而莹润如玉,纤维长且厚重而有韧性,面滑如蚕丝,受墨柔和,纸的暗纹内隐有四大四小的八只奔腾白鹿。

宫廷御用白鹿纸每刀25张,四刀一包,分为“御用”、“官用”两种,“御用”专供皇上使用,也可叫做“上用”;“官用”比御用的纸品稍逊,供内廷皇室成员和臣工们使用。

未使用过的白鹿纸传世极少,即便传世,也是作为收藏,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那老.师傅竟是要在上面作画。

至于她要求的明代徽州休派邵格之所制古墨,则更加……

徽墨分两派,以歙县和休宁县两地所出的制墨名家分为歙派和休派,邵格之名列明徽墨四大家之一,亦是休派创始人之一,他的墨文如犀,质如玉,极适用于做仿古画,但与白鹿纸一样,传世极少,四大家中,罗程方三家的墨他姥爷共藏七锭,惟有邵格之的墨只藏得一锭。

太古里古怪了,她从哪里钻出来的,是不是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都是别有用心,目的是……

假如程小宝不是同校的学.妹,杨武宗几乎要认定她目的不纯。

不过,杨武宗注定是多想了……

程小宝止了笑,斜瞥杨武宗,微恼,“爷爷年纪那么大,做收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自然会存下不少好东西,再说了,我说我的,爷爷没有就算了,你犯不着想东想西埋汰我。”

朱老.爷.子喜欢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他对杨武宗的疑心也有点恼,挥手赶他,“去,你走远点,一张嘴就不讨人喜欢。”

“姥爷……”

“边上去,别碍着我和丫头。”朱老.爷.子边说边赶,直把杨武宗赶到三米开外,才转了回来。

“丫头,你说的那老.师傅是教你的师父?”朱老.爷.子心里也有疑问,可他和杨武宗的疑问完全是两个方向,小丫头年纪轻轻懂那么多,必得是有人教的,就像他教外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