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只说到这里,一把细剑飞过来,剑尖从他的左脸刺入,穿过舌头,再从右脸刺出,钉进门框里。

烩羊膝的声音响起:“敢碰我的剑柄,我带你出城。”

中年胖子的舌头串在细剑上,发出了怪异的叫声,嘴里有冒白雾出来,刚抬起手想把剑拔出来,又因为烩羊膝这句话停下了动作。

发现了墙角的红裙女子,他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压低声音呜咽着,抬起的那只手没有放下来,而是别起了中指、无名指、小拇指,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嘴边的剑身,十分谨慎的一点点往外拔。

“我带你出城这话霸气,不是‘送你见上帝’,而是‘陪你见上帝’,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份气魄。”周鱼在心中暗叹:“十年前在北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性格居然改了那么多,身为最强七人之一还被人欺负,烩羊膝倒是有点‘凛冽无情’的味道,鬼怕恶人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屋里屋外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烩羊膝也在这里,沉默持续了好一会,才被“夺”的一声轻响打断。

细剑从门框里拔出来,中年胖子疼得满身肥肉都在颤抖,又花了很大功夫把剑从脸上抽出来,哆嗦着把剑柄递向烩羊膝。

烩羊膝没有去接,仍抱着手、低着头靠在墙上,直接让细剑消失在了中年胖子手里。

最强七人中的两人都在这里,追着太白来的那些人没再多说什么,纷纷离开了,当然,如果北风真把太白带去月柱,坏了规矩,那就另当别论,

太白向二人道了声谢,坐到周鱼身旁的墙角里,好奇的看着众人,想知道北风和烩羊膝来这里的原因,她自己是因为看到了墙壁与地面之间的人形凹陷,想探一探周鱼的口风。

北风是被阿八拉来的,不过她也有问题想问,见太白和烩羊膝都没开口,便向周鱼问道:“能说说你是怎么靠近梦符的吗?当时都做了些什么样的动作?我杀死过无数梦境之源,也尝试过靠近梦符,或移动到别的位置,可是梦符和我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变,黑暗中又没有别的参照物,我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是否有效。”

太白看向周鱼,很是惊讶,她不知道月柱门口的那场热闹,这时还是第一次听说触碰梦符的事,周鱼身上的迷团越来越多,多到了让人难以消化的地步,而且还是第一次进入月城。

周鱼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犹豫。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纯粹是好奇。”北风立即笑着说道,如果周鱼不愿意说,想不起来是个很好的台阶。

周鱼苦笑:“顺序确实想不起来了,不过动作倒是没忘,反正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下,就是觉得丢人。”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躺到了地上,闭上眼睛,挣扎起来。

把那些动作重复了几次,他红着脸停下来,坐回墙边,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来碰到梦符确实和你的动作无关。”北风点了点头,她可不会跟着周鱼去做那些动作,耻度太高。

烩羊膝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像是在表示“我不认识这家伙”,尽管屋子里没几个人。

太白倒是一点不客气,笑着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癫痫发作了呢。”

阿八笑得很开心,但没有发出声音;新月看得很认真,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沉默了一会,烩羊膝说出了她的来意:“我想知道刚才那只梦魇为什么要跳过去踩你。”

这话一出,北风、太白、阿八和新月都呆住了,屋里的人除了烩羊膝以外,只有新月知道周鱼差点被梦魇踩死,可他认为那只是巧合,被众人零力吸引过来的超凡梦魇怎么可能去踩一个刚醒来的新人?

“我也想问,它为什么要踩我?”周鱼先前认为那不是巧合,就是不知道梦魇为什么要盯着他打。

烩羊膝微微摇头:“它身上的每个人零力都比你高,就算它想把人震下来,原地跳就行了,还能跳得更高些,那一跳是有目的的,但是我想不出原因。”

“会不会是那附近躲着个厉害的人,梦魇踩错了?”周鱼设想着各种可能。

“和零力无关,我就在它肩上,而且我就是从你所在的方向来的,那边所有人都参战了,梦魇跳的时候,附近只有你一个人。”烩羊膝说得十分肯定。

“那就奇怪了,它为什么想杀我呢?”周鱼看了看北风、太白和新月,见三人都在好奇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