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王阳明的后人?”

李成梁本来就觉得两人古怪,一听王乐乐叫嚷,两眼放出异样的精光,他本是辽东经略,镇守边陲十多年,身经百战,见多识广,凡是关外的居民,不管是哪个族的,女真,蒙古也,高丽,倭寇。

不管怎么打扮,伪装,他都一眼可以看出,但眼前这两个人,他硬是看不出来路,举止行动也猜测不出,就仿佛是天外来客。

王乐乐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拿眼睛瞟着哥哥,玩弄着白金剑,不停的割身边长长柔软的青草。

草原上的风呼呼吹来,带着一股宁静的气息,又夹杂泥土青草的芬芳,还有丝丝水气,另人舒服无比。李自成这小孩子也不听几人说话,大半时间就是默默的抬头望着天空,就仿佛天空上有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青城飞剑?”李成梁眼睛落在王乐乐手中的白金剑上,细细看了一阵,“倒有几十年的火候了,只可惜材料欠缺,只用黄,铂,铁三种,失了精髓,威力有限。”

王钟听见李成梁只看了一眼,就连飞剑的来历,材料都说了不离十,兄妹两个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吃惊。

“乖乖!古人哪里有这么厉害的,真是不简单,看来真像老哥所说,要做皇帝只怕不那么容易呢。”王乐乐心里还是在做武则天的梦,只是渐渐失了信心。

王钟知道自己的两人身份破绽极多,怎么说都瞒不过,只有让这位前辽东总兵更加起疑心,还不如闭口不提来历。当下眯眼笑了一声,扯开其它的话题。

李成梁见两人不说来历,也不好追问,毕竟是萍水相逢,而且对方还算救过自己,“叔,我们走吧!”李自成帮忙提起了蛇涎幡,冷冷的看了王钟一眼。

王钟这才看清楚这面长幡,幡杆是铁铸造的,丝织的幡面,呈白色,微微发黄,幡面自上向下好象是用墨汁画了十八条黑蛇,各有姿态,盘绕扭曲,活灵活现,蠢蠢欲动,有一股要破幡而出的气势。

幡一竖起,风吹得丝绸幡面哗啦哗啦响,隐隐就有一股浓烈的蛇腥味道从幡上传了出来,另人欲呕,极不好闻,另王钟都皱了皱眉头,王乐乐更是捂了捂鼻子。

“这面幡居然可以克制飞剑,当真是神奇。”王钟亲眼看见李成梁用这面蛇涎幡与魏忠贤飞剑大战,幡一摇动,就是数条黑气缠绕,聚成团,那么凌厉的飞剑,居然穿插不进。

“我这面幡是用了一千八百条南疆蝮蛇口中毒液与全身精血制成,只要用内劲催动,幡上毒液立刻沸腾,散发成气,不但污秽飞剑,而且沾人立死!”

李成梁笑了笑:“我要赶去赫图阿拉,你们可要前去?赫图阿拉大战在及,三教九流,各地高手,奇人异士都朝关外云集,形式复杂无边,我看你们两位涉世未深,恐怕不懂一些规矩,可随我同往,一路有个照应也好。”

“恩,也好!”王钟想了想。

“叔!”李自成叫了一声,语气好象很不愿意。

“哦!”王钟见李自成冷冷的望着自己,不由得裂开嘴巴笑了笑,李自成突然觉得全身发冷,好象很害怕似的,连连后退了几步,把身体转了过去。

李成梁看得啧啧称奇,自己这侄子老家在陕西,因为灾荒,前来辽东投奔自己已有两年,姓格倔强刚强,从不服输,从来没见过怕人。现在居然怕起一个先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来!

“年轻人不简单,武功虽然不高,却有一股莫名强悍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平生我也只在寥寥数人身上见过。”

这片草原,是大兴安岭下的科尔沁草原,水草茂盛,土地肥美,虽然属于关外,但离长白山下的赫图阿拉城还有几千里远,王钟也不明白为什么火山喷发,把自己从长白山送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大兴安岭。

此去长白山,还要过辽河平原,经松花江,才到长白山脚下。

一行四人,就在这片草原一路东行,走了一曰,天色渐渐黑了,也没碰到蒙古包,只有就地安歇,还好,长长柔软的青草正好安睡,只是夜晚寒气袭人,几人又没牛粪木材之类的,不能燃起篝火,好在王钟有十几张虎皮熊皮,铺在地上,厚厚叠起,倒也暖活。

李成梁内力精深,比王钟碰到的许天彪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不畏寒,就着清冷的月光呼吸吐纳,也不知道炼的是什么功夫。

倒是李自成,虽然练过两年武,但年纪还小,冻得浑身颤抖,仍旧跟在李成梁后面练呼吸吐纳。

王乐乐抓了两张熊皮过去给两人,李成梁浑然不理,动也不动,显然已经入定到深沉处。

李自成犹豫一下,嘴巴动了动,也不伸手,想要又不想要的样子。王乐乐也不管那么多,“才这么点点大一个孩子,着凉可不好!”熊皮强行裹在李自成身上,低下头去,小声的嘟哝着。

王乐乐见得王钟在远处正对北方,摄取玄武罡煞化为刀气,自己没意思,只有逗李自成来玩,李自成却仿佛一个闷葫芦,低头嘟哝,也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此时,王钟意念冥冥,仿佛已经在太空中,再一次看见面前巨大的星辰交织成一个玄武摸样的图形。

一团一团冰冷肃杀的气流随着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流进三焦中,随着内劲的压缩,淬炼,聚集成一个个青色的小球,直到一百零八道玄刀气都凝聚在体内,王钟意念才收了回来。

嗷!嗷嗷!嗷嗷嗷!深沉的夜里,风隐隐带来了远处恐怖的狼叫声,另王乐乐打了个寒颤,赶紧回到了老哥身边,用厚厚的虎皮掩住全身。

“老哥!我有一种感觉,这次赫图阿拉说不定可以碰到娜娜姐。”王乐乐出了一口长气,对练功回来的王钟说出了心中的感觉。

“不错,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个迷!在火山口那块石碑上,我亲眼看见了黑山老妖的名字。一切的一切,都与黑山老妖有关。只要到了赫图阿拉,见了黑山老妖,就可以揭开迷团。”

“听李成梁讲,那个黑山老妖是什么天下第一妖,跟张三丰一样,快成神仙了,莫非真的可以穿越时空?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只是到底是回去好,还是不回去好,我得想个清楚。”王乐乐皱起眉头,“如果古代的人个个都这么厉害,不但当不了皇帝,连命都保不住,还是回去的好,回去安全。”

“想这么多干什么,等见了黑山老妖再说,真另人期待呢。”王钟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

天刚刚亮,火红的曰头就跳了出来,照得整个草原一片精红,李成梁身上带了盐巴,干粮,兄妹两个好久没尝到盐了,吃得津津有味。李自成有板有眼的练着拳脚,又似是形意,又似乎,十分古朴。

小小的身形腾挪之间,机动灵活,拳脚也呼呼有声。

“这是明代,相隔了几百年的锤炼,失传的失传了,改进的改进了,拳法自然有所不同。”

李成梁正在指点李自成练拳,王钟不禁技痒起来,突然长啸一声,双掌似铁,劲风鼓荡,凌空一个筋斗,朝李成梁扑去:“李总兵,你指点我两招!”

“来得好!铁砂掌练得不错!”李成梁见王钟扑来,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把身体一跃,凌空站在了草尖上,随风摇摆,闪过王钟双掌。

王钟可没有这份登峰造极的轻功,见双掌落空,一个“怪蟒翻身”,双手钩成鹰爪上撩李成梁大腿。

李成梁出一口,身体吧嗒一下,狠狠踏下地,横掌下切,劲风猛烈,刮得周围的草呼啦呼啦响,竟然隐隐带有风雷之声。

感觉到狂风如刀,皮肤生疼,王钟没料到李成梁随便一出手,就有这般的威力,连忙双手交叉,上浮一寸,避过正面,抓向对方的脉门。

李成梁单手上绞,骨节暴响,一个勾手,又化掌为拳,手腕一弹!砰,被弹中的空气发出爆炸声,王钟只感觉自己的手被zha药炸了一下,钻心的巨痛传来。

“大刚至柔,大柔至刚!”李成梁转身一长拳捣出,拳风呼啸,空气又一声炸裂,其势刚猛无铸!逼得王钟滚出五六米开外。身体又如草叶般飘了起,踏草抢身上来,出拳刚猛,开山劈石,但动作却异常灵动,一刚一柔,浑然天成,就连刚刚懂皮毛的王乐乐都看得呆了。

王钟不管巨痛,眼睛发亮:“不虚此行了!”双掌一拍,整个人弹了起来,硬向李成梁的双掌碰去。

李成梁微微一笑,身体一点草尖,滑了出去,王钟拍个空,凌空落地,就见李成梁双掌呼啸,齐齐拍在了地上。

地上泥土翻滚,一股大力涌了过来,透过鞋底,直贯进王钟的涌泉穴,两条腿仿佛被铁锤打了一下,顿时麻木,王钟站立不稳,蹲身下去,又一个翻滚出了几丈,却站不起来。

“好一记隔山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