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蓦地睁开了水雾的双眸,怔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一秒钟还是两秒钟,久久不能回神。

霍修默深沉的眼眸微含着关切之意,见她睡的好好,突然就哭了起来,大手将女人温软的身子抱入怀中,拍拍她肩头:“梦见什么了?”

男人身躯传来的体温,让江雁声才感到了一丝暖意,她抬了抬发麻僵硬的手去抱他。

“霍修默……”

一开口,声音哑的不能听。

霍修默低头,亲了亲女人被汗水染湿的秀发:“嗯?”

“徐慢慢不是我推的……”江雁声仰头,清丽的小脸上没有血色,看着他,眼中饱含着无尽的自责和痛苦,她声音艰难地往下说:“可是,我也没有救她。”

霍修默眸色逐渐沉寂下来,盯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眸,他的语调和态度都分辨不出真实的情绪:“这件事,十年前就已经结束。”

江雁声颤抖的摇头,指尖慢慢揪紧他的衬衫,自嘲般的笑:“怎么能算结束了呢,徐慕庭的妹妹三十了,没有人娶她,这辈子……谁不想找一个男人疼自己,谁不想嫁人生子过上美满的生活。”

霍修默越看她越不对劲,整个人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困境,极端的处于了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江雁声没有掉眼泪,可是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更像是痛哭了一顿:“我没有推她……她掉下去了我拉不住……我害怕,所以我放手了,霍修默……是梁宛儿推我的,她……站在我和徐慢慢背后……

是她把我和徐慢慢往楼梯下推……我,我抓住了栏杆,我……我也抓住了徐慢慢……可是我……我快抓不住了……”

霍修默大手握紧她削弱的肩头,力道逐渐加大,强迫她冷静情绪:“告诉我,为什么会说这些?”

江雁声无助的双眼看着他,崩溃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还含着泪水:“我……”

霍修默动作温柔把她抱在怀里,不敢用力,深怕让她更加难受,薄唇在她耳朵低语:“说出来,说出来就不害怕了。”

江雁声呼吸一口气,疲倦地闭上眼,苦笑:“十年了,我在逃避……我看到徐慕庭心虚,不敢去见徐慢慢……甚至不敢过问梁宛儿在监狱的情况,霍修默,我……”

她说不下去了。

这刻,真的很想告诉霍修默,她一开始听说梁宛儿出狱了,连跟这个女人争他的勇气都没有。

江雁声潜意识里逃避,她软弱的让身体里的另一个她去面对外界的压力,她十年来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一时害怕导致了徐慢慢掉下楼梯这个事实。

今天看到徐慢慢写的文章,在她创作的故事里仿佛唤醒了江雁声深埋在心底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书里,徐慢慢的女主人公一个美得很脱俗的皮囊下,住着一个丑陋恶毒的女人和一个胆小如鼠的怯弱女人,这让江雁声,仿佛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卧室内。

霍修默将哭的没力气的女人抱到了床上躺好,又去卫生间拿湿毛巾给她细细的擦脸。

江雁声眼睛很红,咬了咬红唇对他说:“霍修默,我跟你在一起,会有好像抢了别人丈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