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亦称“庙市”,素有庙会一开,八方来拜,敬神上香,祈愿还家的习俗。

京师的庙会更是场面宏大,设在香火繁盛的隆恩寺附近,凡是阴历逢九时,便会开市。

开市之时,百货云集,人群熙攘,珠玉、绫罗、衣冠、小吃、古玩、字画、花鸟、鱼虫应有尽有,更有占卜、杂耍供人娱乐。

秦锦绣、方正、令狐秋和顾砚竹兴致勃勃地穿梭在滚滚的人群中,姜虎带着一众捕快分散在各个角落,随时听命等待。

秦锦绣指着林立的商铺,“按照木大人提供的卷宗,这二十名少女都是和家人来庙会上看热闹时被人掠走的。”

“那她们的家人呢?”令狐秋背过双手,不解地问道。

“据她们的家人说,都是因为当时庙会上的人太多,走散了。”方正盯着一家卖胭脂的店铺幌子,怔怔出神。

“这里的人的确是太多了,真是令人应接不暇,怪不得木大人没找到任何线索,”顾砚竹四周环视,推测道:“或许当时凶手用迷药迷倒了失踪少女,又或者是威逼了失踪少女……”

“不。”秦锦绣不停地摇头,眸光闪亮,“若是凶手迷倒了失踪少女,必定会将其背在身上或者搀扶而走,那样的话,太过于引人注意;若是威逼利诱呢?”

秦锦绣看向清雅俊秀的方正,停了下来。

方正凝神接应道:“若是凶手威逼利诱少女,少女们势必会大声喊叫,以身挣扎,也会引来他人的关注,即使凶手有几次得逞,也绝对不会成功地拐走二十名少女,所以也不可能是威逼利诱。”

方正眼神坚定,“凶手一定是个心细如发,胆大如天的人,在这庙会之上,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做了这骇人听闻的惨案。”

“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拐走二十名花季少女呢?总不能是少女们心甘情愿跟凶手走的吧。”令狐秋沉闷地东张西望,“我们为什么猜不到凶手的作案手法呢?”

“等等……”秦锦绣脸色微变,“你说心甘情愿?”

“对啊。”令狐秋大大咧咧地笑道:“要真是心甘情愿跟凶手走,估计那些少女都得了癫症。”

“那倒不一定,或许凶手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呢?”秦锦绣随声浅笑:“花季少女哪能抵挡住花美男的诱惑?”

“你……咳咳?”令狐秋惊愕地噎住了口水,重重地咳嗽。

方正和顾砚竹的脸上都挂着笑意,不停地摇头。

“我又说错话了?”秦锦绣看着三人诧异的表情,唉声叹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们都喜欢看丑八怪?”

“没,没。”令狐秋忙低声讨好,“我也爱看美女,尤其是像……”

令狐秋笑眯眯地指向秦锦绣。

秦锦绣白了令狐秋一眼,“少来,我才不吃你那一套。”

“哎,别呀,我其实……”令狐秋欲解释。

秦锦绣却掐着玲珑细腰,摆出招牌姿势,“哎,看来我要少说些废话,多说些有用的话。”

“好了,都少说两句。”面带愁容的顾砚竹朝秦锦绣身边凑了凑,“我们还是尽快分析案情吧。”

“嗯。”秦锦绣微微点头,看向方正,莫名其妙地问道:“难道你没有什么看法吗?”

方正眼神幽深,收回心里泛起的酸涩,“看法倒是很多,只不过?”

“嗯?”秦锦绣歪着头,满脸认真的样子,殷切等待方正说出自己独特的见解。

“我觉得我们似乎忽视了最寻常的想法,能成功拐走二十名少女的人,或许是个慈眉善目的人,是个让人没有任何防备的人,也就是说,凶手长着一张最不像凶手的脸。”方正语调坚定地说:“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凶手在行凶时,没有被任何看到,因为有人即使看到了,也没有认为是危险。”

“凶手不像凶手?”令狐秋迟疑地重复,“好像有几分道理。”

“对,我赞同方正的想法。”秦锦绣会意地朝方正点点头,“那些花季少女最初时,一定对凶手没有任何防范,直到发现危险时,已经太晚了。”

“这么说,庙会上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顾砚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不错,凶手就藏在人群之中,正琢磨着对第二十一名少女下手。”秦锦绣语调加重。

“艾玛。”令狐秋盯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打了个小寒颤。

“胆小鬼。”秦锦绣白了令狐秋一眼,揶揄道:“大侠,你的胆子什么时候才能大点呢?”

“我的胆子大得很。”令狐秋挺直腰板,拼命地反驳道:“只是刚才没有什么准备而已。”

“切。”秦锦绣一挥手,面带不屑。

方正微微浅笑,转回了正题,“但凡庙会时,便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就如今日,京城中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来凑热闹,所以凶手只要成功取得少女的信任,再将其带到偏僻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方正目光清寂,“凶手正是抓住了庙会的这个特点,才如此胆大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