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秦锦绣丝毫没有惧怕来势汹汹的安庆候,反倒傲气地抬起头,一副倔强的模样直勾勾地看向安庆候。

心急如焚的方正急忙弯下腰,语调诚恳地说:“侯爷息怒,其实……”

方正的脑子飞速盘算着,试图为秦锦绣的无心之于语开脱。

但安庆候并不买账,嘴角划过一道弯弧,顺手一指,凛然冷笑,“他是谁?”

“启禀安庆候,他是秦仵作。”木大人也忙着向前一步,低沉地禀告,同时还默默地递给秦锦绣安稳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胡言乱语。

“秦仵作?”安庆候冷冷地扫了秦锦绣一眼,愤慨地说:“一个小小的仵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质问本候?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侯爷。”方正心中急躁,“秦仵作只是一时口误,并无恶意,再则,秦仵作有过,也是下官管教不力,都是下官的错,还请侯爷明察。”

“不。”秦锦绣十分感激地看着方正,又转向安庆候,铮铮而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虽然与方大人为同僚,但此事与方大人无关,我只是有感而发,安庆候何须如此动怒?”

“大胆!”安庆候眸色冷酷,宽宽的额头上露出深深的皱纹,“好一个有感而发,一个小小的仵作竟然敢公然对抗本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将他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侯爷慎行。”方正护在秦锦绣面前,表情紧张而严肃。

“难道方大人想护短吗?”安庆候拉起长调。

“护什么短?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打我?”秦锦绣一豁出去的神色。

“来人,掌嘴。”安庆候手臂一挥,“打到她直到求饶为止。”

“是。”安庆候话音刚落,两名身高马大的侍卫便从门外而进,其中个子稍高的侍卫还不时地卷起衣袖,凶神恶煞般地走近秦锦绣。

秦锦绣握紧怀中的手术刀,刻意地向后退了退。

只听啪的一声,秦锦绣还没来得及出手,方正已经径直挡在秦锦绣身前,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侍卫重重的巴掌。

“啊。”方正顿时感到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破损的衣袖下,一股热流缓缓而出,涌在掌心,钻心的疼痛。

方正咬着牙,额头上泛起薄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仅仅是一个巴掌,怎么会受伤呢?

秦锦绣定睛望去,原来施暴侍卫的手上带着一枚泛着寒气的手环,正是这枚暗含锋利的手环,划破了方正的手臂。

“你怎么样?”秦锦绣麻利地卷开方正的衣袖,关切地问道:“让我看看。”

只见方正的手臂上,有一道又长又尖的伤口,白花花的肉被隔骨翻起,不停地流着血水,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秦锦绣的手有些颤动,幸亏方正为自己挡住了这一掌,若是真的打在自己的脸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秦锦绣忙撕下衣角,取出怀里的跌打药粉,准备为方正包扎。

“不要上药。”方正忍着剧痛说道:“我中了百日红,若是上药,我的这条胳膊就废了。”

“百日红?”秦锦绣愣住了,完全不知所措。

“百日红是宫廷中的秘药,只要中了百日红,绝对不能上任何跌打之药,否则伤口永无愈合之日。”方正艰难地解释。

“那怎么办?”秦锦绣慌了心神。

“也无事,只要挨过百日,便会好了。”方正坦言,此药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异常的狠毒,还好自己提秦锦绣挨过了这一掌,否则真是……

方正心寒如冰。

“哈哈。”安庆侯得意洋洋地大笑,“方大人果然是懂行之人,知道百日红的厉害。”

“卑鄙。”秦锦绣愤怒地扬起手术刀,不停的挥舞,“快拿出解药。”

“别。”方正拉住秦锦绣,“百日红没有解药。”

秦锦绣心疼地看着方正,鼻间一算,哽咽地重复:“那怎么办?”

“你放心,不过是皮肉之苦,性命无忧。”方正咬着牙根儿。

秦锦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厉声怒斥,“原来堂堂安庆候不过是阴险狡诈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