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随手在匣子里翻了翻,挑出一对金耳环来看了看,又挑出一对镶宝的耳环拿在手里,冲婆子挥挥手,婆子明了的收了匣子。

贵妇人将手里的镶宝耳环丢进婆子手里说:“你也办得不错!总算没看错人!我有你,可省心不少!拿着吧!”说完将另外一幅金耳环冲婆子甩了甩也丢给她说:“和吴婆子说,先别咋呼了!这次……我要一次解决了!”

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捏着耳环屈膝谢赏,眼神一丝不落的看着贵妇人等吩咐。

贵妇人凤眼中皆是算计,一张脸更加的凶相,薄薄的嘴唇掀了掀说:“梅妈妈,你说,他这到底没成事呢,公爷要是知道了,最多不是禁足几天?说不定又说是我挑事?我呀,这次就让他去闹!反正是他自己要将人拉回去的,我干脆做趟好人!

你等会就安排让那聋女给他上夜!哼!他不是喜欢么?小小年纪就想人事了?成全他!

你再和那方婆子说,让她好好教教她那个聋女,最好……能大了肚子……嘿嘿!那……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公爷还有什么话说?哼,一个庶子,疼得跟什么似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梅妈妈听完,赶紧奉承道:“是是是!到底是夫人看得远!正是这么说!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又是个聋的,世家公子也没有这样糟蹋人的!到时候放出风声去,庆京城有头脸的人家谁还会愿意和他结亲?一上二下的,还怎么和我们小公爷比?”

“哼!和小公爷比?如今他都比不上!瞧你说的!”贵妇人闻言,不禁有些恼怒的撇了眼梅妈妈。

梅妈妈自知失言,赶紧想法弥补:“可不是!但凡有眼睛的谁不知道!可不是还有那一位,总使狐媚子手段么!我们明白,可公爷不是那什么嘛……”

梅妈妈这火引得好,贵妇人顿时柳眉倒竖着,那话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哼!成日里宿在那院里,能不觉得她儿子好吗?!这次我倒要看看,她还有脸求情!好好的去办!就算不能弄大了肚子,只要能成了事,也是她儿子造的孽!去吧!”

梅妈妈感同身受似的,也跟着咬牙切齿的答应着:“夫人放心!我亲自去,一定会好好教教那丫头!”

勤学轩,在承恩公府的东南角,处在内外院的交界线上,两进两厢,还连着一排倒座房,四周种了许多松树,尤其是勤学轩正房前面的院子里,一棵高大的雪松挺拔而苍翠。

金耳环拉着唐七糖,一路没松手,直接进了挂着勤学轩三字匾额的正房正厅,才松开她,自己跑到桌子上倒了杯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一眼不眨的再次打量站在厅堂门口的唐七糖。

唐七糖见左右没人,抬起头就是一个眼刀,狠狠的飞过去。

金耳环却一点也不恼,还‘噗哧’一声笑了,乌黑的大眼睛里兴奋极了。

他又站起来,靠近唐七糖,几乎贴着她耳朵说:“哎!你真有意思!这么的吧,你也别装了,只要你把刚才露的一手教了我,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我也不说出去你是装的,不是好过你去别的院当差吃苦?”

唐七糖毫不客气地一掌推开他,冲他扬了扬自己粉嫩的小拳头。

金耳环鼓起脸,有些讪讪的:“你也太凶了!我长这么大,连我爹都没打过我呢!行行行,我不过来,不过,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你刚才突然翻身她们就进来了,我看你应该能听见吧?哎,你倒是说话啊!急死我了!”

金耳环不敢靠近过去,但这个问题实在太让他纠结了,便还是一个劲地问着。

屋外却开始有脚步声传来,刚才跟着的一行人都进来了。

金耳环皱着眉,往椅子里一坐,看着丫头仆妇们一个个跟进来。

屋子里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倒水,有的帮金耳环整理,最后喘着气进来的是吴妈妈。

她嘴唇都有些发紫,呼呼的干脆在高高的门槛上坐了,拿袖子拭着额角的汗和金耳环讲话:“哎哟……我的二爷,您这……您跑什么……呀!累死老奴了!爷啊,您不能这样,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个小丫头带回来呢?您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奴还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