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场寿筵,很快变成了那个什么麻将会,再也没有人去看郦小公爷的什么寿字,也没有人议论什么赏瓶,都兴头头的摸牌看牌去了。

这样的场景,把个承恩公夫人金氏气得,简直没法用语言来说了。

她左右四顾,正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却撇见连自己的亲信——梅妈妈,都站在寿星公郦聪那牌桌后面,踮着脚看得入迷呢!

这可真差点没把她气晕过去!

偏偏此时,她的宝贝女儿——郦诗音又急步跑过来说道:“母亲!四爷也在玩麻将呢,少一个人,我这便过去了!”说完,也不等母亲答话,一阵风似的,也跑了!

金夫人站在厅里,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的、如潮涌般的在发热发火。

可这么多客人,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撒泼骂人啊!金夫人暗自咬牙了好一会儿,才能装作大度的款步走到梅妈妈身后,趁无人注意,大力的拧了她胳膊一把,在梅妈妈不舍离开的目光里,将她带离了那让金夫人恨透了的麻将之地。

而今日沉迷于麻将的,可不止郦聪和梅妈妈,大多数宾客都十分喜欢起来,这其中便包括了不速之客——二皇子卫方勉。

此时的卫方勉,占据着牌桌一角,已经很能了解这麻将的规则了,也已经胡了几把了,心中对这麻将便喜欢起来,也有些入了迷,并未留意到卫曦之的迟迟不归,连要把那小聋女带回去的事,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而郦复,到底不一样了啊。这麻将他玩了近两个月了,已经过了最初的蜜恋期了,他如今正一边陪父亲打牌,一边盘算着,究竟要怎么开口和父亲说一说,让小七当自己媳妇的事呢!

话说这么一开牌局,承恩公的寿筵安排就有点乱套了。

首先是,这大家伙儿一坐下去,便都有点不想站起来了,说是废寝忘食都不为过!导致原订的开筵时间早就过了,可几位重要的贵宾都不肯站起来,郦聪作为主人公,去请过几次没用之后,干脆自己又坐下玩起了牌。

这下,府里的管家便犯起了难。没办法,他只好去请示主母——承恩公夫人金氏。

金夫人一听,心中更加烦躁了,使劲想了想,倒因此让她想到了个好理由。

眼见那贱人养的小贱种坐在公爷身旁,要多得意有多得意,金氏心中不能再忍,便走到郦聪身后,提高音量说道:“公爷!这东西虽好,可到底太过让人忘乎所以了,真真是要玩物丧志的玩意儿!妾身瞧着实在不好!您看您,一向都不喜欢这些的呢!竟然也这么入迷起来,可见这是个迷惑人的东西!”

郦聪此时,正玩得最新鲜最起劲的时候,况且刚才郦复已经说了,这就是个放松心情的玩意儿,这都是为了更好的投入事业!

这话说得多好啊!我也觉着我挺放松的!况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喜欢,这么多人都喜欢呢!可见复儿是用了心思的。

可我难得放松一会儿,这古板女人便出来阻止了,她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

郦聪心里想着这些事,又见自己这一桌坐的都是自家人,无非是邢姨娘母子和石绿陪着玩,便头也没回的答道:“怎么就玩物丧志了?我看这有意思的很!复儿也说了,这里面还有许多战法手段呢!什么欲擒故纵啊,什么釜底抽薪啊,学问多着呢,你懂什么!哼!”

当着那贱人邢姨娘的面,金夫人闹了个没脸,心中更恨得无法,此时也气拼命往上冲,便硬声道:“可今日是公爷寿筵!这时辰了,还不开席,公爷这是要人家看笑话吗?”

郦聪一听她尖利的声音,更心烦了,回道:“这有什么?你既知道是我寿筵,自然以我为先,或以客为先!我都已经请过众人几回了,可众人都觉得晚些吃无所谓,那我自然以他们为先嘛!”

这回答,真真把个金夫人气得倒仰,正想再分辩几句,却听郦聪又说道:“这样吧,你先去把你娘家兄弟请下牌桌,我也好开席了!”

闻言,金夫人抬头看向附近厅中,正捏着张牌大笑的自家兄弟,唉!那一个,更难说!

金夫人紧咬着唇,几乎抖擞着手指,憋了一肚子火退了下去,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砸了一通东西,才吩咐厨房推迟一个时辰再开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