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七糖,忐忑的回了自己的恬意居,忐忑的赶紧洗漱吃饭什么的,早早把自己安置在床上,像等待夜晚来临似的,等待着这古怪毛病的进展。

她不明白,这毛病它不疼了,到底是暂时的,还是真的好了呢?像突然的发生一样,会突然的好了呢?

迷迷糊糊的,一夜过去了。

唐七糖刚张开眼睛,便迫不及待的,却又小心翼翼的在枕头上微侧了侧头。

不痛。

她慢慢坐起来,试着摇了摇头。

不痛。

她赶紧穿衣服起来,小小的转身。

还是不痛。

唐七糖站在地下,还光着双脚呢,却傻傻的一个人笑起来:看来是真的好了!不痛了!

她愉快极了,干脆原地跳了几跳。

什么感觉也没有!跟以前一样!好了!没事了!

屋角侍立的月儿不明所以的看着唐七糖突然又笑又蹦,有些被她那快乐感染,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做了美梦了?”

唐七糖心情愉快,笑着答道:“对!做了美梦了!呵呵呵!月儿,我饿了,我要吃好多东西!你快去给我拿来。”

“哎!”眼看着她郁郁寡欢了这么几日,如今笑得这么高兴,月儿也被唐七糖感染了,欢快的应着,赶紧的出去准备吃食了,当然,她不会忘记了去禀报王爷一声的。

可惜卫曦之不在,但这样的大事,自然有人会去传达的!月儿高兴的又回去伺候唐七糖了。

虽说这怪病只要不转头,还真是没啥别的感觉,可是这怪病实在太影响生活了!

唐七糖苦恼了好几日,今天还真是很高兴,早餐也吃了不少,吃完了早餐还在房间里欢快的绕圈圈,使劲的转头。

她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原先并不觉得这屋子有什么好,还总因为不是自愿来的,心理上总对这屋子都带着股子怨气,诺大的屋子,分了好几个套间,她愣是没有好好看过。

可这次,她经历了这怪病,好几日不能转方向,如今忽然又好了!这会儿倒觉得这屋子也无比亲近起来。

细细的看,才发现,这屋子里竟然不知不觉多了许多东西,都是往日里卫曦之带过来,而自己不屑一顾的。

有最原始的八音盒,自然没有前世自己见过的精美可爱,却带着这时代的一种古朴美,不知从哪里飘洋过海过来的,估计在这里亦价值不菲。

有好些点翠镶钻手工繁复的首饰,上面的珠宝或大得让人惊讶,或多得让人咋舌,但都是就这么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的首饰盒子里,等待着主人偶尔的亲睐。

也有一些这个时代的小玩意儿,九连环什么的,还是白玉做的呢,一看那品相,就知道不是凡品,也不知道卫曦之几时放着的。

唐七糖一边如发现宝藏般的走着看着,一边也心情变幻起来,死妖孽,你这样,就能收买我了?其实,要是我喜欢上你,即便你什么都没有,我也会喜欢你的!

忽然,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屋角,眼睛盯着一样物件,不动了!

师父!

有着师父脸的树干!

这……卫曦之!你这干的什么好事!

……其实,好吧,你真有本事讨我欢心,我还是挺喜欢这个的……

地上,那个曾经长在城隍庙的枯树干,那个曾经长了一张酷似师父脸的枯树干,如今只剩下像脸的那一部份,静静地,平稳的靠在角落里,不仔细看,就是一个和这屋子不很和谐的物件儿。

可那张脸,还是那样——几个树疤恰到好处的安置,仿似师父笑着的脸……

唐七糖不禁矮下身来,伸手摸了摸那树脸,轻轻地喃喃:“师父,糖儿很想念你,很想念……也想念师兄们,糖儿病了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若是糖儿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去……”

唐七糖对着树干说了一会儿话,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是一点半点,回头笑着吩咐默默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月儿:“你们王爷在干什么?我有话和他说。你去看看。”

月儿也高兴,笑着行了礼说道:“奴婢这就去。”

而财神楼里,卫曦之坐在榻上的身姿直直的,仿似夜晚的豹子,戒备着什么的样子;他俊美的脸冰寒似水,眼神望着虚无,手不断摩挲着,薄唇抿成一线。

旁边的椅子上,娃娃脸的卫方勉难得的一脸严肃,圆脸拉成了椭圆脸,正还在絮叨的说着:“……奏请立储的是礼部尚书,但附议的自然都是郦皇后那边的人。我早就说过,过了年,他们肯定按捺不住的!你得好好帮我想想,我到底该怎么办?按着老四那心机,岂会容我?唉,我不想死……曦之,曦之?”

卫方勉说了一阵,见卫曦之没有回答,不禁拿手在卫曦之眼前晃了晃。

卫曦之人没动,忽然抬手挥开他的手,低声道:“我听着呢!”

“你听着就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老四若是真的当了太子,你说他会怎么对我?我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和你一样装疯卖傻?”卫方勉口气着急,脸色也不甚好看。

卫曦之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看他,忽然,嘴角轻勾,笑了笑说:“卖傻?你还用卖吗?你本来就傻。你说,为什么只有一条死路呢?你也有第二条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