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林倾宸找店小二要了一壶白酒,将伤口细细清洗了一遍,然后找出林清送给她的一瓶治疗外伤的膏药。整个过程就一个字:疼!

害怕伤口感染,用白酒清洗的时候蛰的疼,抹药的时候渗人的疼,等到用白布将伤口包好时,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曾雪歌,说你恶毒都是轻的,明知道马鞭是用来抽打畜生的,居然还用它来打我,送你的那些话一点都不冤枉你!林倾宸龇牙咧嘴的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忍不住又叫骂了几句。

刚才跑得急,也不知道她找人跟踪自己没?林倾宸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这才发现自己中午就没有吃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将饭菜叫到房间里,吃过饭后就将房门锁好,用桌子和椅子将门堵上,开始有计划的睡觉。

都说天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到了后半夜她要打起精神,因为她根本不相信那个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的女人,会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她有个当知州的爹,当街都可以拿鞭子抽人,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亥初初刻(晚上九点),外面的走廊里偶尔传来几声轻轻地脚步声,估计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吧。

林倾宸摸黑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喝,然后开始掐着时辰等天明。可是等着等着,脑子里就开始想宗泽翰晚上收到自己的第二封信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放他鸽子,而是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把他诳出来,见他没事,自然就不用再露面了。要不然自己费尽心思逃出来不就白瞎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习惯有时候真的很可怕,这几个月的相处,林倾宸已经习惯在宗泽翰不在身边时想念他,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思念更是让人无法忽视。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她其实已经没有刚听到真相时那么生气了,只是她性子向来就倔,不肯先低头罢了。

“叩叩叩!”正当她想的出神时,窗户外面传来一阵轻轻地敲击声。很有规律。

林倾宸吓了一跳,努力克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拿起桌上的茶壶紧紧抱在怀里。想着必要时期就将它狠狠地砸过去。

“二夫人,在下是小姐身边的李伟,是奉了小姐之命来给夫人送东西的。”窗户外面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熟悉。

林倾宸细听了一下,果然像是李伟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林倾宸不敢应声。双目紧紧地盯着窗户的方向。

估计李伟也想到了林倾宸的疑问,他顿了一下说道:“夫人,您先将屋子里的灯点着,然后让在下进去跟您说吧。”

林倾宸考虑了一下,觉得对方要是冒充李伟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坦荡的叫自己点灯。于是就应了一声:“你先等一下。”

林倾宸找着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然后又将睡觉之前堵在门口的桌椅挪开,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想着万一情况不对她也好冲出去喊人求救。挪桌椅的时候,难免弄出一些动静,林倾宸也管不了那么多,等确定一切都妥当之后,才将窗户里面的别扣打开。人也快速退到了门口。

“好了,你自己打开窗户进来吧。”林倾宸小声喊道。

“二夫人。在下失礼了。”李伟打开窗户跳了进来。

林倾宸看了又看,确定是李伟之后,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李伟笑着递上一封信,“这是我家小姐的亲笔信,夫人看完就知道了。”

林倾宸狐疑地接过信,然后展开阅读,确实是代美艳的笔迹,上面先对之前隐瞒宗泽翰身份的事道了歉,然后又责怪自己开溜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她?最主要的是说了今天下午发生在大街上的事,担心她会被曾雪歌欺负了去,所以特意送来一张新的人皮面具,让她再次易容,并且提醒她最好换一家客栈。

林倾宸拿着代美艳新给的人皮面具,心情有些复杂。排除对自己隐瞒宗泽翰真实身份这一层,代美艳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在被自己拒绝之后,还能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全,胸襟确实很开阔,要是这一次把她再推出去,倒显得自己有些不识好人心。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这面具我也收下了,只是我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所以换客栈的事就不用了。”林倾宸将自己接下来的行踪告诉了李伟。

李伟倒是很痛快,听到林倾宸的话里对代美艳已经消除了隔阂,笑着说道:“既然这样,在下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另外,在下已经安排了人手在这里保护夫人,夫人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林倾宸知道这肯定也是代美艳安排的,也不推辞,就笑着接受了。

从客栈出来,李伟直接回了文府,将林倾宸的打算告诉了代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