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见人,不过有些地方适合闯入者藏匿起来,在观景台上却看不到。

卡秋莎急忙跑下楼梯进入阴暗处,在十几处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影子处搜寻。

她时而停下时而慢慢移动,眼睛看着小路和狗。狗在院子里搜寻着,既敏锐又警惕。

它们的动作和迪伦脖颈处竖起的毛发令人感到不安。

她慢慢走进院子的角落处,观察动静,聆听有没有脚步声。在既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任何闯入者的迹象后,她才用手电筒朝地面照去。好像是一个十字架,但是走近细看后,卡秋莎不敢确定这东西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还是掉落的树枝形成的。它没有用线捆绑,也没有花。这里离后门只有几英尺远,门虽然是锁着的,但一个17岁的男孩很容易跳过来。

她想起来了,特拉维斯?菲奥娜知道她的名字,因此能找到她住的地方。

她慢慢地绕着十字架走了一圈。它旁边被踩踏过的草丛里有没有脚印?她难以分辨。

这种情况所带来的不确定要比直接放在那里作为威胁的十字架更加令人不安。

卡秋莎回到屋内,把手枪放进枪套里。

她锁上门走进客厅。客厅里摆得满满的家具跟菲奥娜家里的家具一样有些不协调,不过它们的质量更好一些,也显得更加温馨一些,没有皮革或铬革家具。大多数家具里面塞得满满的。这些家具是她跟已故丈夫在购物旅行期间买的。卡秋莎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她急切地翻到来电记录上。是乔恩打来的,不是她妈妈。

博林汇报说那个“同事”还没有足够的运气破解登录密码。超级计算机会运转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他将告诉卡秋莎进展情况。或者,如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去电询问。他很晚才休息。

卡秋莎犹豫是不是需要打电话——她有一种急迫感——但还是不让电话占线的好,万一妈妈打来电话。她于是给蒙特雷县警察局打电话,一位高级警员在值班,命令犯罪现场勘查科来人拿走那个十字架。她告诉他十字架的位置。他说他派人早晨去那里。

她接下来去冲澡;尽管洗澡水热气腾腾,她还是不停地打颤,因为一个不祥而又持续的画面驻留在她的脑海中:米拉家窗外的面具,黑色的眼睛、缝合起来的嘴巴。

她爬上床,把格洛克手枪放在床头桌上,离她有3英尺远,没有装在枪套中,上了一弹匣子弹,其中有一颗“在卧室里”——也就是上了膛。

她闭上眼睛,尽管很疲劳,她还是睡不着。

不是追踪特拉维斯让她无法入睡,不是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也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面具的画面。

都不是。令她辗转不安的源头是在她脑际绕来绕去的一句简单的话。

是她妈妈对于希蒂所提问题的回答,关于米利亚尔被杀的那天晚上重症监护病房里的目击证人的那句回答。

在侧室有几个护士,但只有她们,他的家人都走了,也没有来访者。

卡秋莎无法确切地想起,但是她几乎敢肯定,这名警员刚死去不久她在妈妈面前提到这件事时,伊迪对这一消息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告诉女儿她那天晚上在自己负责的病房里忙碌,因此没有去重症监护病房。

如果就像伊迪声称的那样,她那天晚上没有负责重症监护,那么她是如何确定重症监护室没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