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效然已经跪爬过来,腆着脸抱住宋其凤的腿,连声唤着“好二叔”。

“狗东西,见着你都恶心,我们宋家绝不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结亲!”宋其凤好一阵恶心,一脚踹出去,将施效然踹了个仰面朝天。

“宋大人……宋大人饶命,我和表妹知错了,是我们年轻不懂事,造下了孽,现在是真心悔改。大人贵为皇子恩师,福大量大,求宋大人高抬贵手,别和我们一般计较,表妹肚子里还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求宋大人饶孩子一命……”

施效然倒也精明,知道这事情唯一还有转寰余地的,便是这胎儿的性命,赌就是赌宋其凤的不忍。

果然,宋其凤为人宽厚,也不忍见一尸两命,怒容稍缓,沉声道:“如今要我们宋家来体谅,当初你们施家可有半点点体谅宋家、体谅天蓝?尊重是相互的,施家何曾尊重过宋家,少到我面前来卖惨!”

眼望着施效然博同情失败,白小悦也紧张起来。又见宋其凤都出面,可见宋家是铁了心要将事情搞大,先前的乐观情绪不由地收起,终于认识到了现实是多么严峻。

见宋天蓝一直默不作声,白小悦以为,这是个软肋,毕竟女人都比较心软,只要求到宋天蓝原谅了自己,想来宋翰林也能放自己一马了。

跪着爬到宋天蓝脚下,扯住她的裙角,白小悦哭道:“求宋小姐放过我、放过我肚里的孩子吧。只要给我们留条命,我们娘儿俩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宋天蓝漠然:“你信来生,我不信。你来生做牛做马,又与我何干?”

白小悦慌了,彼时之人,哪有不信来生的,这个宋天蓝怎么竟如此顽固,丝毫不似闺秀。

“等下官差就要来了,我会被抓走的……求求宋小姐,您放过我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实不相瞒,原本来这之前,我也没打算与你为难,我一直以为错在施效然这个畜牲。可没想到,一进门就遭遇你肮脏的辱骂,总算明白,你与施效然哪里是两情相悦,不过是臭味相投。”

“是是是,我们都是畜牲,我们罪该万死!”白小悦一拉施效然,二人竟磕起头来。

宋其凤望了一眼宋天蓝,显然是要她的态度。

宋天蓝冷笑道:“这二人肮脏至极,就是要了他们性命,也是徒然脏了我的手。腥臭之人,离得越远越好。天蓝父母远在江南,叔父大人可全权处置。”

宋其凤一听,心中已有些数,看来宋天蓝也不欲置他们于死地。

但吓唬一下还是必须的:“那就好,呆会官差来了,就依大良律法办吧。”

施效然和白小悦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自己各种求饶,竟然还是不能保命,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喊着,只要不报官,让他们做什么都愿意,真叫一个丑态百出。

只等他们吓到魂不附体,哭爹爹告奶奶就差把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宋其凤方缓缓道:“你说,只要不报官,怎么样都可以?”

“是是是,只求宋大人不要让官差将我们带走……小悦这样子,一见官差,什么都完了啊!”

“来人,笔墨伺候。”宋其凤一声令下,立即有人端了笔墨过来,在桌上准备妥当。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方才你们说的那些话,你给我一字一句地写下来。”

施效然一听要立字据,就有些犹豫,自己做下的事,被人说是一回事,要落了白纸黑字在别人手里,那是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