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一向得体的笑容也破了功,明晃晃的写着对李氏的厌恶。

那位夫人摆明了是想帮她啊,这李氏是有多么不知好歹,蠢笨至此实在令人生厌。

“柳夫人,依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这位夫人毕竟是你的密友,怎可致密友于不顾,贪这席面上的吃食。”

文氏开口,真真叫李氏瞬间就炸了:“我自家如何,何须你文佩兰多嘴。”转过头怒气冲冲的对着钱氏道:“你怎么还不走,还等着拖累我吗?”

钱氏尴尬的脸色暗红,她原是想要解了李氏的围,却不曾试想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又羞又怒之下,假病也变成真病了,怒气上涌咳嗽不止。

她原是心脏不好,故而常年面色苍白,这一通咳嗽下来,已经是喘气如牛了。

几滴清泪滑落钱氏的脸庞,她对在座的夫人们行了个礼说:“清荷身体不适,且先告退了。”

身后的小丫鬟着急了“可夫人,咱们是同柳夫人一道来的,没有马车怎么……”

钱氏也急了,这是什么场合,如何能说这种寒酸的话语,岂不是叫人看轻了,她家世贫寒,夫君虽也只是小小的县令,可素来却比谁都洁身自好。

郡王妃原想着既是李氏的密友,那必定蛇鼠一窝,保不准是个口蜜腹剑,脸面三刀的,并不想帮她。可这会儿着实看她可怜,倒也像是个要脸的,与李氏并不相同,于是搭把手扶她站稳了,淡淡的说“我郡王府的马车多,,腾出一辆与你搭乘即可,采萃!”

采萃忙忙站出来说:“夫人,我这就去准备马车。”又对着钱氏行礼“这位夫人还请跟我来。”

现成的台阶,县令夫人钱氏自然是赶紧接住了:“如此多谢了。”

采萃扶着她出了婚宴大堂。

席面上的夫人们却都冷着脸,与李氏同席的,纷纷找借口去寻其他席上相好的姐妹,免得被李氏败了胃口。

尤其是与文氏相好的那位,冷笑着“有些人啊,就是脸皮厚,我要是她啊早就走了,也免得丢人现眼。”

李氏如何不知道说的就是她,她铺满了脂粉的脸上,红白不定,可一想到自己膝下尚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今日若是落荒而逃了,明日就会沦为一个笑话,如此一来自己可怜的女儿们将来还怎么找个好人家啊。

倒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这蠢人使错了力罢了。

狠狠地咬着牙,李氏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拆穿文氏的假面具,让郡王妃看看这宋家的五小姐是如何的不堪和轻浮,到得那时,郡王妃必定对我感激有加,即便结不成儿女亲家,好处也必定是数之不尽的。

既是做了这样的打算,李氏心里反倒是渐渐的冷静下来了,她并非愚钝到不可救药之人,只是生来脾气暴躁,这才常常坏了好事,这知府夫人当得也没什么威信,知府也不算疼她敬她。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氏千盼万盼的宋相宜终于出现了。

但见宋相宜身姿款款、莲步轻移,长长的裙摆迤逦曳地,每迈出一步轻纱飘动,优雅而美丽。

绝代风华,在她的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女宾这边,有一些夫人们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