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宋相承面有错愕,一股深深的不安涌上心头。

不知怎么回事,冯青的行为举止和个人装扮让他觉得一点都不搭调,就好似一个穿丧服的人却在表演喜剧,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觉得违和。

冯家果然有古怪!

宋相承看向冯青的眼睛,然而那双眼睛里死水一片,实在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倒是冯青身后的大高个插嘴:“你这小子好生无礼,怎能盯着我家大人的眼睛看这样久。”

大高个说话的时候,冯青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让宋相承觉得很不舒服,宋相承不动声色的挣脱他。

冯青干巴巴的说:“无妨,无妨,”便再也无话。

宋相承和冯青各自都落了座位,那大高个居然也想一起跟着坐,多亏那文人猛拉他一下,这才连忙站在冯青身后。

这一切,都被宋相承看在眼里,心中疑惑更甚。

“伯父,我这次来是因为舍妹她病重……”既然感到了别扭和古怪,宋相承也不敢再寒暄拖延,干脆直入主题,免得自己也深陷危险之中,“她与芷希感情好,想要见芷希一面,说是自己倘若不幸去了,见好姐妹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说着说着,宋相承的声音就哽咽了,眼眶微红,一副强忍着悲痛的模样。

冯青拿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双眼里瞳孔微缩,他仓促的开口准备说些什么,身后的文人突然轻轻咳嗽两声,冯青的身体又一次僵住了。他机械的放下杯子:“今天太晚了,来日再说把。”

这回答,果然不出宋相承所料。还来日?有没有来日都是两说。

文人轻笑一声说:“老爷,我看这事不对吧,宋少保家如今也了不得,怎么会她家小姐病重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了,我听说前两天郡王妃还邀请宋家小姐去参加郡王府的聚会呢。”

所以说文人的脑子就是好使,稍微一转弯就能看出猫腻。

宋相承立刻指着那文人训斥道:“冯伯父都没质疑,你一个奴才安敢诘问,我家小妹病重也是突发,不曾想一天之内就病来如山倒,卧榻不起,我来之前才见她喝了药。小妹想见的何止有芷希,另一路人马已经去丁家接三小姐丁淇,她们感情深厚,实在叫人不忍……”

说道这里宋相承已是入戏,顿显难过不已,言辞不能。

冯青却始终不发一言,像一块儿木头似的坐着。

冯青身后的大高个不耐烦的说:“你妹妹要死就快死,找我家小姐干嘛?说不定是你包藏祸心,你还是赶紧滚吧,省的我动手。”

“贼子,怎敢咒我妹妹死!”宋相承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就要跟那大高个子理论。

李云一看公子受辱,也立马跳着脚骂:“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我看你是全家都死光了才学的一副乌鸦嘴,你说你藏起来别人还不知道你是条狗,偏偏还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