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逸银甲白马,手持银枪,跃马而出,身后无数精锐铁骑紧紧跟随,几百人马浩浩荡荡向关外的山谷中扫荡而去,厮杀声惊天动地,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宋相宜与秦琰立于城头之上,将下方一切尽收眼底,那种震惊的感觉让人心中发颤,只听得吴海眦红着眼睛,在逃亡的路口叫骂不绝,骂吴云是贱人的杂种,骂草原王辽耶和秦琰是贪婪无耻的野兽,趁北梁内乱而群起瓜分北梁土地,害得北梁陷入危机。

吴海的叫骂十分难听,一字一句从山谷中传过来,进入了秦琰的耳朵里,秦琰对此却是冷冷一笑:“行军打仗,可不是靠嘴巴,别以为谁骂得欢就能赢,证明一切的只有实力二字!”

待那吴海周围的精兵全全被大良国的将士所剿灭,只剩了他一个人被团团围困在了山谷之中,方少逸转向夜明关的城喽上,向秦琰请示命令。

秦琰看了一眼吴云,经过了宋相宜暂时的施针,此刻的他已经勉强醒了过来。

但是他已经虚弱到气息奄奄,脸色一片死灰,就算是回光返照,估计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秦琰大步走向吴云,将他乘坐的辇车推至了城墙头上,吴云便看到了那个逼死了他母亲的人,那个北梁帝真正的骨肉,北梁国真正的皇子吴海,吴云看着他,嘴角牵出了一丝苦笑,心中的话却是无法再说出来。

倘若吴海当时不一门心思置他们母子俩于死地,便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吴海看着吴云,依旧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死杂种,你休要得意!就算你得了皇位又如何!全北梁的百姓都知道你是个野种!你那痨病不要你的命,你也迟早会被人唾骂而死!”

秦琰将一把弓放到了吴云的手中,又打上了一支箭,手把手带着他将那大弓拉开,瞄准了吴海。

“哈哈哈哈!你个死杂种,你来杀了我啊!杀了我这北梁唯一的皇室血脉,然后你好篡位啊!”吴海疯狂地叫骂着,俨然一头发疯的野兽,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人性。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劲响,利箭破空而至,射穿了他的胸膛。

吴云抬起头,勉强看了一眼秦琰,嘴角浮出了一丝浅笑,他想要说一声谢谢你,表哥,却无力张开嘴巴……

吴海还没有死,他伸手扯出了那根扎在自己胸前的利箭,又骂骂咧咧起来。

秦琰握着吴云的手,再次搭弓引箭,射向吴海的胸膛,然后再搭箭……直到吴海的身体上插满了利箭,变得像个刺猬一样,他摇摇晃晃的身影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尸体堆中。

与此同时,秦琰也感觉到了手中的那双手上,再也感觉不到了温度和力量,缓缓地垂落了下去……

秦琰抱着吴云的尸体,双眼中留出了泪水……

宋相宜亦是悲痛万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出自吴云之口的卿卿二字,它包含了尊重、了解和仰慕,在宋相宜的生命中,始终是别具意义的存在。

而他曾托苏雅转给她的那把匕首,表达的则是沉甸甸的信任……然而事到如今,到底有没有辜负这个可怜的男子,她竟自己也说不清了。

吴云和太舒妃的葬礼,就是在夜明关举行的,用的是草原人的火葬方式,辽耶带走了二人的骨灰,当夜便带兵回辽国去了。

当被秦琰问及宝藏地图一事时,辽耶出人意料地陷入了深思之中,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对秦琰说:“这么多年来,本王一直在寻宝藏,却一直不知道所寻的宝藏为何物。如今,本王懂了,本王心中向往的宝藏,不过是他们母子的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