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见苏遮幕,是郝连春水招待了他们俩,看来他们俩家很相熟。不过没有长辈在,顾惜朝也更加放得开些。

“来,我先敬顾先生一杯,当日是我无礼了。先生高义,梦枕的命,我便拜托给您了!”说着也不管叶虞,直接一饮而尽。

还未待叶虞开口,他便开始剧烈地咳嗽,看得出……是第一次喝酒。

不过少年你才十六,用不着这么快就……

“我并不喝酒。少年人,也少喝些,多吃些菜吧。”

叶虞有些忍俊不禁地看着对面的涨红了脸的少年,不由出口道,他对于河灯祭的事情早就忘记了,他要是如此斤斤计较,仇家岂不是要遍地开花了?!

系统:我就喜欢宿主你的大气!

顾惜朝看着郝连春水出了洋相,也显露了笑意。

“顾先生不用这般打趣我。”他实在是担惊受怕了,如果苏梦枕出了什么差错,他定然是要内疚一辈子的。要不是他拉着苏梦枕出去郊游,也不会遇到刺客。那刺客一看便知是冲着他来的,可他却没有注意到背后,要不是梦枕替他挡了那飞镖,此刻躺在床上的就不会是病弱的梦枕了。

想着他又将手移到了桌上的酒壶,却发现酒壶往后退了一些,抬头看到顾先生挪揄的眼神,他觉得大概自己的脸面已经没救了。

顾惜朝已经笑出声来了。

一餐饭,虽然没说什么,三人的关系却好了许多。

从第二天起,顾惜朝除了给兄长送饭,很少去打扰他,看看那一叠厚厚的脉案,看来这苏公子确实病的不轻,也难为他现在还活着了。

郝连春水已经连家都不回了,放了狠话,除非苏梦枕能够醒过来,不然他肯定是不会走的,顾惜朝看郝连府的小厮那满脸苦瓜相,觉得心情稍微愉快了些。

叶虞估摸了一下,那天山雪莲虽然是好东西,可指甲盖那么点,最多挨个七日极限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日,能够给他的只有六日。

所以他必须加紧将苏梦枕所有的脉案看完,然后结合现在的脉象,开出温和对症却不和苏梦枕体内残留药效相冲的药。

如若不是叶虞医术过硬,普通的大夫连想都不敢想。

等到第四日,叶虞已经将所有的脉案看完,并且初步对苏梦枕的毒有了治疗构思。

苏梦枕身体太过脆弱,服药是下下之策,叶虞想了想,还是采取当初医治花满楼时用的方法,针灸配合药浴。

先睡了一觉,然后才由家丁带着去了药房。

这药房比一般的药店都要大,看来这苏楼主对苏梦枕确实很爱护有加。

这四日叶虞只开了养元气的温补药汤配合天山雪莲使用,务必养着苏梦枕的精气神,虽然不能促使他醒过来,不过也可以减慢天山雪莲药性的消耗。

叶虞配药一向很快,等到苏遮幕得到消息的时候,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泡在苦涩的药汁中,身上还扎着无数金针,他实在太多心疼,可这是他亲自教养的儿子,也知道什么心性,也不好怪罪郝连春水什么。

叶虞已经尽量用了比较温和的药材,但疼痛还是不可避免的。

等到昏迷中的苏梦枕因为疼痛发出闷哼声的时候,苏遮幕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发问,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口:“顾先生,这……”

叶虞自然没有回答他,他施针正是紧要关头,分不得半点心,对苏遮幕的提问充耳不闻。

苏遮幕开口就知道自己不该问的,所以立刻闭嘴,只是更加紧张地看着桶中的少年。

此刻他不再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儿子的父亲。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叶虞终于将所有的金针收回,只留下手腕处的,然后又取出一把小刀,在少年左手上划了一个小口,黑血便一点点流出来,落到了地上还冒出了青烟,足见此毒凶狠。

等到黑血放尽,叶虞才将手腕处的金针取下,很神奇的是,左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苏遮幕对顾宴的医术再次叹服,这般的医术,便是宫中的御医都难及一二。

叶虞收了针,便不再动了,只是靠在柱子上养神,半响才道:“苏楼主,苏公子此刻剧毒已除。等到这药汤颜色变淡,即刻移入旁边的木桶,而后等到颜色淡去,才可将苏公子抱出来。”又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这是去余毒的药方,苏楼主一并收好。不瞒楼主,在下有些力竭了,就先下去休息了,如果有什么大碍,再请人唤我吧。”

苏遮幕此刻已是大喜,立刻接过药方,道:“定然遵顾先生的话,顾先生有劳了,请顾先生好好休息,待吾儿醒转,我一定好好与顾先生相谈一番。”

叶虞出了门,便看到两只少年蹲在门口,一看到他出来,就张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