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将,乃至于斯!

半晌之后,见王向佐并未回答,皇帝已经颇不耐烦,他将手中茶盏向桌子随手一扔,站起身来看着王向佐,冷冷道:

“堂堂的帝国骠骑大将军,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重臣王向佐,王大人!竟然连话都不敢说了么?难道你要朕在这寒冷天气中,等你整晚吗?!”

说到最后,皇帝竟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那么剧烈,仿佛有一种要把五脏六腑都撕裂的感觉。

王向佐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抢上前去,但在皇帝身边兜转许久却束手无策,直到皇帝咳嗽平复下来之后,才面色沉痛,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叩首哽咽道:

“陛下近日身体不适,乃托付朝政于臣,但老臣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是臣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眯起眼,看着王向佐好一会,摇了摇头,冷冷道:“朕很后悔让你回洛京办事,让你在这个漩涡中变成了这般模样,你是朕的心腹肱骨之臣,朕本以为你会对朕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没想到你只会在朕面前花言巧语,现如今,朕现在连你的一句实话都听不到了。”

说完,皇帝站起身子,走到王向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道:“你说是么?”

王向佐立刻摇头泣声道:“陛下多虑了,天地可鉴,老臣对陛下绝无不忠之心!”

皇帝收回目光,抬头看着那被漆成了金黄色的奢华天花板,缓缓道:“你跟随朕有几十年了吧?”

王向佐立即回道:“是,陛下!”

皇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道:“你随朕这么对年,朕也多次与你说了,不要参与到这王位之争来,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王向佐咬了咬牙,呢喃辩解道:“老臣没有……”

严寒冬季的狂风从窗缝中吹了进来,带着一股萧瑟的寒冷,吹动着他一头斑白的头发。

吹散了他辩解的声音。

皇帝的目光落到他的头发上,忽然间仿佛有些感慨,叹道:“你也和朕一样,老的快了。”

听到皇帝又说了这句话,但口气却与刚才截然不同,王向佐心中一动,霍然抬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皇帝沉思一会,语气越发柔和下来,道:“朕也知道,你其实也不想掺和进来,只是你地位显赫,而且朕又一直在储君人选上摇摆不定,而英王刘秀才德俱佳,并非另外两人可比,所以你心里着急也在所难免,其实细细的说起来,在这件事上,也难为你了。”

王向佐话未听完就已热泪盈眶,他垂首低声道:“罪臣不敢,臣不能尽人臣本分,尽惹陛下生气,是臣之罪,无论陛下如何处置于我,都是臣罪有应得,臣不敢有怨言。”

皇帝听后哼了一声,道:“那好,朕就告诉你罢,朕的侄子刘琦乃是天纵之才,睿智果敢,才德兼备,乃是不世出的人才,你是否愿意帮他?”

说完,俯首下去,紧紧盯着王向佐,等他开口。

王向佐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不啻五雷轰顶,悚然大惊,一脸不可思议,他猛地抬头看着皇帝,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皇帝。

皇帝迎着他的目光,微叹一声,道:“你追随朕多年,想来我这么做的用意,你应该是知道的。”

王向佐犹豫许久之后,终于垂首于地,回道:“老臣明白,陛下若有差遣,臣定万死不辞!”

皇帝点了点头,声音愈加柔和,道:“好,好,好,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为了江山社稷,天下苍生,朕希望你能够事事听我安排。”

王向佐身子一震,叩首答应下来。

皇帝微微一笑,道:“好,朕还是与从前一般信你!”

王向佐垂首于地,半晌回道:“臣谢皇上恩宠!臣定为皇上,为刘琦殿下尽忠,为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肝脑涂地!”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淡淡道:“再过几日,朕将下旨整顿军务,眼下帝国军队太过分散,大多陈列边境,甚至”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加大,看着王向佐道:“还有军队秘密进入卫国,为英王效力!”

王向佐身子一震,头垂的更低了。

皇帝双眸深处寒意更重,但面上却露出淡淡笑容,抬了抬手,缓缓道:“地上寒气太重,你也并非年轻时候,起来吧,免得冻坏了身子,朕还指望你助朕稳固江山呢。”

王向佐应了一声,依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