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洗澡,完事后在卧室吹了很久的头发,长发在热风中惬意的飘起落下,吹个差不多的时候,刘悦然听到手机一阵铃声。

放下吹风机走过去,“喂?”

“悦然,是我,你能不能……出来一下?”电话那边是戴羽久违的声音,有些疲惫和生涩。

“嗯!阿羽你在哪儿?”刘悦然直接问。

然后戴羽说了一些话,刘悦然皱眉,而后渐渐舒展开,“你等我。”

挂上电话,刘悦然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用去几分钟,想想再没什么可找,才走出卧室。

时间是十点,刘妈都睡了,刘悦然走出去的时候静悄悄,在外面轻轻把门锁上。

天有些冷,刘悦然在小区外面等了一会儿的士,等到车已经是十分钟后,坐在后座上,发怔。

望着外面倒退的街景,稀稀落落灯火,更像是阴影的高低建筑,天际有些模糊的星星点点,发呆。

阿羽,你最近几天发生了什么?

铃花路步行街那个公园见到的戴羽,她垂着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简直要融入后面萧条树木的背景,虚弱无力。

刘悦然快步上前,声音发颤:“阿羽?”

戴羽才抬起头来,呆呆看着刘悦然:“对不起悦然,我只能麻烦你了。”

刘悦然摇头,手摸上戴羽胳膊,入手一片冰凉,再摸别处,都冷若一个死物,刘悦然大叫:“你都这样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跟我走!”

戴羽试图挣扎,挣不开,也就任刘悦然牵自己走,另一只手不忘提着包,画板,沉甸甸的,但哪个都不能弃。

两人一个强拉硬拽,一个木讷跟在后,从步行街走过,这个时间这里行人不多,她们出奇的动作吸引不少人,不过两人对他们的目光置若罔闻,心里恐怕只有彼此。

刘悦然带戴羽在一家宾馆开了房,直奔房间,进去之后用被盖把戴羽裹住,完全裹成了粽子,刘悦然皱眉看戴羽,后者也傻傻望她。

刘悦然:“……”恨铁不成钢表情顿时垮下去,换上的全是担忧。

戴羽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人被被盖裹上了却还哆嗦,刘悦然心完全软下去,走过去把粽子版戴羽抱紧,送温暖。

戴羽依然傻傻望她,两人沉默,气氛竟也融洽。

如此暖了半个小时,戴羽才被放出来,外套被扒掉,刘悦然说了一句“快去洗个澡”,把戴羽推进浴室。

里面响起哗哗水声,刘悦然才长松一口气。

此情此景,今晚是不用回家了,犹豫着要不要给老妈打个电话,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便把手机放下,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看起来。

戴羽发生了什么?怎么落魄成这样?这几天她是怎么过的?为何不早早联系自己?

心里有一万个问,令刘悦然憋得慌,却没想好等下戴羽出来,要不要问——到了这时还犹豫这些,还真够矫情的。

水声停止,刘悦然呼吸为之一滞,未过太久,浴室门打开,戴羽从里面走出来,刘悦然自然而然的转头去看,裹着浴巾的戴羽明显比前段时间消瘦了些。

从背包里翻出吹风机,刘悦然轻车熟路的给她吹起头发,动作熟练,心思却在别处。

“悦然。”戴羽轻轻叫她。

刘悦然嗯了一声。

戴羽:“我快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

“说什么傻话!”风停,吹风机摔落在地,刘悦然失态站在那里,盯着戴羽的后脑勺。

戴羽低下头,继续说:“真的,有一段时间觉得这世界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熟悉的人,没有栖身之所,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我,不是么?”刘悦然轻声提醒。

戴羽点了点脑袋,“只剩你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联系你,不想拖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一面,甚至想过,永远不被你看到……”

戴羽没能继续说,是被刘悦然捂住嘴,刘悦然从后面抱住她,很轻柔在说:“看惯了你聪明能干的一面,但见到你犯蠢犯傻,心里却并不觉得反感,因为喜欢一个人啊,总会努力爱她的全部,好的坏的,美好的一面悲哀的一面,都会试着接受,所幸现在我对你,还没有失望过,只是很担心,很怕你会受伤害,怕你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受委屈,阿羽你明白么?”

戴羽动嘴,却说不出话,还被刘悦然捂着。

刘悦然轻轻一笑,继续说:“之前联系不到你,我就胡思乱想,想着你是不是后悔,不想陪我了,想着你是不是,就此一去,再没有音信了,直到刚才看到你,现在真实的感觉到你,才觉得安心,阿羽,你能明白我这种心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