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点,鲍和贵心内顿时一阵发紧,一股凉飕飕的寒意霎时掠过了全身。

他知道这位陈县丞平日里与王县令非常不对路,两人长期明争暗斗不断,这次王县令牵涉到案件中,此人必定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铁定痛打落水狗!

而他作为王县令的亲信友人,只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果然,陈县丞问案之初,便询问百姓可有冤屈申述。

府谷百姓苦鲍和贵以及平乐赌坊久矣,见到终于有这位严明公正的陈县丞做主,且还有折昭为他们撑腰,自然是墙倒万人推,纷纷上前痛斥鲍和贵的不法之举!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时间,案件基本明了,府谷县丞用力一拍惊堂木,亢声断案道:“鲍和贵身为本县乡绅,却不知为民之表,反倒欺行霸市胡作非为,更有平乐赌坊坑害百姓,本官现根据大齐律法,杖责鲍和贵五十大板,抄没其平乐赌坊。”

高亢的尾音落点,堂外一片哄然叫好,当真是人人雀跃,拍手称赞了!

鲍和贵失去了往日的翩翩儒士之风,面色灰白,一股冷冰冰的感觉直渗心头,颓然跌坐在了地上。

府谷县令顿了顿,绷着脸继续宣布道:“崔文卿、成事非你两人虽然饱受鲍和贵欺压,但当街行凶伤人却是不对,本官现判处你们每人二十大板,切记今后不可再犯。”

闻言,成事非心悦诚服的拱手道:“草民谨记大人教诲!”

比起成事非,崔文卿的脸却皱成了苦瓜,二十大板?非得痛得几天下不了床不可!

见到吃瘪的模样,折昭想笑又不好笑,站起身来开口言道:“陈县丞,本帅觉得若没有崔文卿、成事非两人的冒失之举,鲍和贵与王县令狼狈为奸作恶之事还极难被发现,他二人应算立功。”

陈县丞暗自惊讶:这崔文卿和成事非究竟什么来头?大都督居然亲自前来听审此案,现在又开口为两人求情?

不容多想,陈县丞立即点头道:“大都督说得不错,好,本官就改判崔文卿、成事非无罪释放!”

话音落点,饶是成事非的镇定,一时之间也忍不住涌出英雄泪来。

这折大都督真是他的大恩人,只可惜他身份卑贱,却不知该如何报答大都督相助之恩了。

折昭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吩咐穆婉将王县令押来,冷冰冰的言道:“王县令,尔身为一县之长,不思忠君报国,反倒勾结恶霸,欺压良民,昏庸判案,本帅认为你已不适宜担任府谷县令,现本帅就以持节之责,免去你府谷县县令之职,押回京师听后发落!”

王县令脸色转白,口唇颤震,两腿一抖,身子软软的跪在了地上,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听到折昭的话,公堂内外一片欢声雷动,所有人都忍不住击掌叫好了。

见状,折昭满意一笑,美目深深的看了崔文卿一眼后,这才在百姓们的夹道欢迎下,率领着骑兵离开县衙上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