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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由我来就行了,把药品什么的留下吧。”

“殿下,可是…”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连替自己的孩子处理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在,在下不敢,在下这就离开…”

房门轻轻闭合的声音传来——喝退了想要帮忙的侍从,难得露出“皇妃”威严的母亲,用针线仔细地为马克西米里安挑去了残留在伤口处的玻璃渣,然后再用绷带帮他包扎…

“笨孩子…为什么那么不管不顾的就冲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诸如此类的抱怨,理所当然的就没有停止过——

“嘿嘿嘿…”

而无论怎么样的抱怨,马克西米里安,也只是用傻笑来对应——

母子之间似乎有了什么默契,绝口不提之前的某个“场景”。

明明只是仅仅一年的时间——但此刻的温馨,却让无论母亲还是男孩,都有一种恍若隔世般的久远感动。

看着这张有点傻傻的小脸蛋,女性一个忍不住,伸出右手食指,就向马克西米里安的额头弹去——

“这样就好啦…还有别那样傻笑了,本来就很笨了,再这么笑看起来就更笨了…”

接着,心情好了很多的母亲,更开始有心情调侃起自己“还没有失去的”这个儿子来…

可和刚才不同,这一次,马克西米里安的反应,竟然大了很多——虽然严格来说也只是小孩子赌气的程度而已:

“我才不笨呢!这五个月来,这座别馆里的事都是我来安排的哟!”

有些忍俊不禁的看着嘟起嘴,昂挺胸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孩子气话的马克西米里安——身为母亲的她,当然不会相信自己这个性格温和,又有些内向的孩子,能做到什么了不起的程度…

【大概是这个别馆里的管家什么的在经营,只是让他来做一些可有可无的“决定”工作吧…】

那个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所以,即使问出“哦?那你做了什么,跟妈妈说说看?”这样的话…她也并没有多少认真的意图在里面吧…

“嗯嗯,先是四个月前——”

直到她一五一十的听完了男孩说的话。

“……”

“然后就是这样了…嗯?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马…索罗翁,你说的那些…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啊…大概就是一开始…那些人(指别馆的管家)还没被撤走前,我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怎么做…后来他们也离开了,我就照着妈妈你房里的一些书来看…好像有本叫《地位与口才》什么的…对了对了,封面上还印着什么‘印刷管制类书籍’呢…”

“等…等等,你说那些…社交…方面的书,你都能看懂?”

“也不是啊,虽然词大部分都认识了——我也有叫人教我啦——很多句子还是完全无法理解…不过照着里面有些东西模仿的话,似乎那些大人就会乖乖按我的话去做呢…”

笑着的男孩,笑得是那么纯真——没有一丝虚伪…

用好像快不认识一样的目光——母亲直直看向自己儿子的脸——

然后,她忽然联想到了…

且不说孩子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一个幼童,哪怕只是单纯的模仿着去做…要做到没有混乱的经营着一个别馆…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环境…才能逼迫他成长到这个程度?

更何况…虽然孩子不理解——但身为母亲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这个年纪就能把那晦涩难懂的社交书籍里的词汇弄懂,并至少通过模仿来运用到生活中…

需要什么程度的记忆力,理解力,感受力和直觉力!

“对不起…”

又一次抱紧自己的儿子,她现在唯一能说的话…也只有这一句而已…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因为双颈交叠,男孩看不见母亲的表情——那即是苦笑,也是悲伤的表情——所以,他如此问道:

“妈妈…为什么要道歉?妈妈没做错什么啊?”

喃喃的道歉声停下…双眼中闪过的,是希望,还是决绝——恐怕再没有人能够知道。

这位母亲,只是这么说道:

“呐…索罗翁…”

“妈妈?”

“从今天起…妈妈会把所有妈妈能教的东西…都教给你…然后…等妈妈觉得你有那个能力的时候…”

“嗯…?”

“妈妈就会告诉你…弟弟去哪里了…还有…怎么要回弟弟…”

“咦咦!?妈妈知道弟弟在哪里吗!?我怎么也找不到他…问了谁也说不知道…”

【傻孩子…怎么可能让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被夺走的啊…】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为此,从今天起,妈妈会毫不留情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塞进你的小脑袋里——你能忍受吗?”

“…妈妈亲自教我吗?”

“不然还有谁?”

“那就没关系了——因为…是妈妈教我,而且目的是为了把弟弟找回来的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