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和秦锦绣仔细地将山洞里的情形讲了一遍。

“如此说来,那只大壁虎已经死了?”安庆侯质疑地问道。

“嗯,的确死了。”令狐秋拍过胸脯,“我也是亲眼所见的。”

“不行,山洞里还有如此多的壁虎,还是隐患重重,京城的安危关系到国之根本,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进宫,禀告皇上。”襄阳王焦灼地说。

“襄阳王稍安。”方正拱起双手,“此案并非市井传闻那般严重,而且壁虎在山洞内暂时无恙,还是不要太早惊动皇上。”

“方大人是担忧皇上治你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吗?”安庆侯冷笑,“查来查去,依然是妖孽作怪的雷霆劫,你当如若是听本侯的,何苦今日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你可知,这京城里谣言四起,百姓日夜不宁,想要平息,是何等的艰难?下月就是皇上的寿辰了,到时候,百官来贺,外朝来使,若是有损皇威,这等的罪名,你可担得住?”

“方大人呀,今日当着襄阳王的面,本侯不妨将话挑明。”安庆侯难得的爽朗,“其实,本侯本应该是重谢你的,毕竟是你在灵归寺血案中扳倒了曹将军,扫除了皇长子在太子之路上的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本侯有意拉拢与你,暗示木大人以雷霆劫一案试探你,没想到你如此执拗,竟然不给本侯面子,本侯只能给你几分颜色了。”

“安庆侯教训的是。”方正虽然心中对安庆侯不满,但碍于在襄阳王府,依然文质彬彬地听着安庆侯的教诲。

但秦锦绣已经火冒三丈了,这个安庆侯说得轻巧,自己不高兴,就要给旁人几分颜色吗?若是没有令狐秋的药,恐怕方正要吃上好几个月的皮肉之苦,真是假惺惺。

只听安庆侯大笑,“如今这样也好,既然壁虎已死,巢穴也已经找到,就可以结案了,本侯和襄阳王派人烧了山洞,将那些壁虎游街示众,扫除百姓心中的恐惧,一切都天下太平了。”

“不行。”秦锦绣抢先说道。

“哦?”安庆侯脸色微变,“秦仵作何出此言?”

“凶手还没有抓到,怎么要结案呢?”秦锦绣故意眨动眼睛,无辜地问道。

“凶手?凶手就是京城中的捕快姜虎和他的哥哥。”安庆侯一语道破,“他们里应外合,圈养壁虎,利用雷霆劫之说迷惑世人,残杀少女。”

“不,姜虎不是凶手。”秦锦绣大声喊道,“他不是凶手。”

“那凶手是谁?”静观其变的襄阳王淡定地问道。

秦锦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一定不是姜虎,而且山洞也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壁虎一定另有巢穴。”

“危言耸听。”安庆侯愤慨地痛斥,“你们迟迟抓不到凶手,迟迟不结案,难道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非要显示自己的本领吗?别忘记了,你们在京城的大街许给百姓三日内破案的承诺。”

“我们没有忘记,如今刚刚过去一日,还有两日。”方正有意地挡在秦锦绣面前,“我和秦仵作并非有邀功之意,只是此案的案情越来越复杂,凶手似乎知道我们一切动向,所以,我们更不能如此草率结案。”

“若是京城因此大乱,你们可担得起?”安庆侯重摔宽大的衣袖。

“我来担。”令狐秋挺直了胸脯,“若是出了乱子,我会宫中,向皇上大伯谢罪。”

“秋儿。”襄阳王喝止住冲动的令狐秋。

议事厅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

良久,襄阳王缓言说道:“安庆侯说得有道理,京城绝对不能乱,依本王来看,不妨先按照安庆侯的意思,先将此案了结,但你们可以在暗中继续查案,这样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好,还是父王聪明。”令狐秋惊喜地笑道。

“呃。”秦锦绣和方正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安庆侯也缓和了语气,“既然襄阳王都开口了,本侯自然同意。”

“不行。”秦锦绣义正言辞地拱起双手,“不能草草了结此案。”

“哦?”襄阳王诧异地看着秦锦绣。

“若是了结此案,姜虎势必会背上杀人的罪名,即使日后洗刷冤屈,依然会被一些人不耻,他光明磊落一生,不能因此而失去名节。”秦锦绣说出了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