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真是心思缜密,不过此事无妨,因为襄阳王已经事先找了一个与逍遥王年龄相近,容貌相似的孩童,就隐藏在边境的军营之内,只要小王爷安全抵达边境,我便立刻护送此人顶替逍遥王入辽。”郭玄道出惊天的秘密,“此番,路过边境军营时,我曾偷偷起瞧过那个孩童,果然与逍遥王有几分相像,只是举手投足间少了逍遥王的高贵气质罢了。”

“那……那如果一开始就让此人顶替逍遥王入辽该有多好,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非要逍遥王前来送死,到头来,坑害了两个孩子。”秦锦绣扼腕痛惜,自己发自心底地希望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如果必须要有人流血牺牲,只能忍痛避重取轻,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毕竟保住一个孩子,总比牺牲两个孩子,要好得多。

“不错,我早就提议过找人顶替质子。”令狐秋气不公地说:“可是皇上大伯就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哎。”郭玄低沉叹过,“此事不能怪罪襄阳王,找人顶替为质子,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外族多次想破除盟约,与我朝兵马相见,但我朝不愿再起战端,只能以缓兵之计代之,没想到逍遥王会遇害身亡,我坚信,逍遥王的死定与外族脱不开关系,我们只能以静制动,随机应变,以不变应万遍。”

郭玄歉意地盯着雪地上冻僵的小尸体,“所以,即使送假质子入外族,外族因为有错在先,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吐不出,无条件的认了假质子,但若我朝一开始便送假质子入外族,定会被外族识破,授以外族话柄,顺应了他们的心思,给了他们毁约的机会。”

秦锦绣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盯着逍遥王僵硬的小脸,心中充满无限的凄凉,质子和和亲一样,都是为所谓的政治服务的,在权力者的眼中,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升斗小民,无非都是小小的棋子罢了,而权力者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可以牺牲任何人的性命,这种执着的强硬态度,真是好可怕。

令狐秋也面带忧色,久久无语。

“小王爷,秦姑娘,动身吧。”郭玄催促,“再晚就开不及了。”

“不行。”令狐秋打定心思后,轻轻抬起头,心疼地看了看逍遥王,又转向郭玄,“你护送秦姑娘离开,我要留下来,面见辽皇,讲明我朝的心意,一来,一定要给死去的逍遥王讨回公道,二来,也要表明我朝和解的心意,我泱泱大国,不能再如此一味的忍让僵持了,否则总有一天,我朝会躲闪不及,被外族打个措手不及。”

“小王爷。”郭玄没想到令狐秋会如此干脆的拒绝,一时怔住了,不知道如何劝慰。

秦锦绣却上前一步,拉住令狐秋的云纹衣袖,“不,我不走,既然来了,哪有随便就走的道理,我要和你一同找出杀害逍遥王的凶手。”

“好。”令狐秋欣慰地看向秦锦绣,“我们一定要为逍遥王伸冤。”

“嗯。”秦锦绣信心满满。

“小王爷。”郭玄再次拱起双手,“请小王爷三思,不要感情用事,现在我们都身处于外族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们就是在等着小王爷走入圈套呀。”

“郭玄,你不必劝慰,即使前方层层圈套,我坚守的信念也已经定下,无人能撼动。”令狐秋坦言,“难道你希望我朝总是对外族卑躬屈膝,颜面尽扫吗?”

“这……”郭玄作为七尺男儿,自幼便养成铮铮铁骨的性情,大丈夫宁可上战场舍身取义,也不愿看到朝廷上的畏惧退缩。

秦锦绣见郭玄犹犹豫豫的神色,算定他会留下来。

秦锦绣不动声色地问道:“郭玄,你既然有正义之心,那不如留下来,跟随我们一同去查案,这样一来,既能保护令狐秋,又能维护我朝的颜面。”

“嗯。”郭玄被秦锦绣和令狐秋的热情态度所感染,正如秦锦绣所料,在迟疑片刻后,郭玄奋力点了点头,眸心坚定地回应,“好,属下定当拼尽全力,也会护小王爷和秦姑娘安然无恙,只是襄阳王那边……”

“别担心,我自然会对父王解释。”令狐秋斩钉截铁地喊道:“从此刻起,一切听我的安排,你速速回驿站监视李小的一举一动。”

“是。”郭玄痛快地应允,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逍遥王的尸身装入随身携带的麻袋中,缓缓离去。

轻轻回神的令狐秋一转身,发现身边的秦锦绣不见了。

“秦锦绣。”令狐秋着急地大喊。

“我在这里。”秦锦绣在一处木屋的门口挥动起纤细的手臂。

令狐秋疑虑重重地走了过去。